柳澜雪看出他面有生人勿进之意,勾唇站在不远处,做了个‘请’的姿势。
孟文韬眸色微动,道一句‘承让’,再出一句:“春日熠熠晨风起,云满枝头花满膝。”
这一句比上句要更难。
柳澜雪勾唇轻笑,很快接道:“人间正是笛声好,处处莺歌清故溪。”
那边巧言都听傻了。
公主什么时候学的诗词歌赋?
自己怎么不知道?
孟文韬亦是露出惊讶之色,败于下风似的对着柳澜雪拱了拱手:“是在下唐突了。”
柳澜雪扬眉走过去:“是我冒昧,实在是听见好句,忍不住接了,多有失礼。”
自己读研那会儿,导师是个文词控,每每聚会,别人都是‘拍七令’,就他‘行酒令’。
害得自己也吃了不少词句,没想到今个却用上了。
“看来孟兄有美人作陪也用不着我们,我们就不在这里多扰了。”另外结伴的几人很看事的离去。
一时间这边只剩下两人。
孟文韬听了柳澜雪的好词,也没刚才那么抵触她:“不知小姐芳名?小姐所作词句都颇有意境,在下想讨教讨教。”
“无名之辈罢了,沾衣欲湿吹面不寒。”柳澜雪尽可能文绉绉介绍自己姓氏。
孟文韬略顿了下,果然露出赞赏之意:“原来小姐姓柳,失敬。”
柳澜雪今日来不是为了跟他探讨诗词歌赋的,是为了看他是否可用的。
“公子才情文学都十分出挑,依我看若是考取功名也能高中,不知是否身有功名?”
孟文韬没想到眼前这位女子把自己看得这么高,不由生出几分好感:“不瞒小姐所言,在下已有功名。”
柳澜雪来之前已经问过孟欢颜。
这男人自十六岁入榜,是当界的状元,后从六品小官做起,不到三年连升两级,从外官做到京官,是个人才。
孟文韬不知道柳澜雪已经在查他,继续道:“在下承蒙陛下宠信,不日将历任刑部尚书。”
柳澜雪眼皮狠狠跳了下。
好家伙,刑部掌管法律、刑狱事务,是铁血部门。
感情萧君尧是想吃了刑部做垫脚石,好大的胃口!
“那你……”柳澜雪刚要再问,后面过来一人撞了她一下。
她不防备上前踉跄两步差点摔了。
孟文韬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文雅的眸光中带着几分别样的温柔:“柳小姐没事吧?”
“没事,多谢。”柳澜雪站稳身子,把手抽回,手腕却遇到阻力。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孟文韬狐狸般的眼神,那眼神中温和却带着几分侵略之意。
柳澜雪眼皮跳了下,心中起了不好的念头。
果然下一刻听孟文韬道:“小姐不光姓柳,身姿亦是弱柳扶风,看起来很需要找人依靠。”
虽然年纪看着有点小,但当侯府大少奶奶也挺合适的。
自己很中意!
柳澜雪讪笑着使劲把手往回拽:“那什么……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自己只是想简单赚个钱,没想卖身。
“其实我只是看起来弱质一些罢了,有些人是表里不一的。”
孟文韬笑眯了狐狸眼,依旧攥着手没松:“孟某自认看人不错,纵然柳小姐里外不一,也断然不是池中物。”
柳澜雪:“……”
我特么谢谢你夸奖,不过先把爪子拿开行不行!
使这么大劲干嘛?
身后又有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再次撞了柳澜雪一下。
这次劲头比上次大,直接给柳澜雪撞孟文韬怀里去了。
柳澜雪顿时头皮都炸了。
她咽了口唾沫抬头,果然瞧见孟文韬眼底聚揽幽深。
男人嘴角笑意扩大:“姑娘不用着急,不如先报个姓名,改日再由家父去府上提亲?”
自己是书香门第,私定终身的事还是不能做的。
柳澜雪脑瓜子嗡嗡的。
卧槽!兄台你冷静,我没有在逗引你好不好?
给凌王带绿帽子,我怕你这身皮不够扒的。
“孟公子,其实我是……”
‘砰!’
身后又有人撞了柳澜雪一下。
这回柳澜雪脑门子的火骤然被点燃,转头厉呵:“怎么走路的?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撞撞撞!撞你马啊!
孟文韬被她这突然的暴脾气吓了一跳,随即眼底划过玩味。
确实表里不一,还是只小辣椒呢?
年纪又小外表又乖,养起来感觉肯定很不错。
慌张的下人后退半步,也怕得罪客人:“这位小姐真是抱歉,是有位小姐丢了私人物品,正着急找呢。”
有下人在,孟文韬在意身份,便也跟柳澜雪保持距离,沉声问道:“是丢了什么私人物品?”
“是一块手帕。”下人一边说一边擦了擦冷汗。
来这里的都是名门贵族的小姐,这等私人物品若是丢了被男子捡去可不得了。
手帕跟旁的东西不一样,若是遇上那等泼皮无赖之性的人,保不齐要毁了人家姑娘一生名节的。
柳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