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和罗哲没有多问,爬起来轻轻推开窗户。
雨后的凉风扑面而来,两人眼中的困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精神了许多。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被黑夜笼罩,雨也已经停了,只能听见深夜里依稀两声虫鸣。
现在大概是凌晨两三点左右。
皇宫大多数的人都在休息,只有守夜巡逻的侍卫在黑夜中提着灯笼在皇宫内游走。
但好在扶风对皇宫的地势非常熟悉。
三人避开巡逻的侍卫,小心翼翼的朝着冷宫摸索而去。
一路上除了刚刚出现的巡逻,他们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人。
天黑的不见五指,三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但在黑夜中呆久了,三人也就习惯了,走了一会儿倒也能看清东西了。
很快,三人停在一座破败的建筑门口。
罗姣姣盯着这栋看上去阴森森跟鬼屋没有任何区别的建筑,以及建筑上破旧的牌匾……
和……牌匾上清晰可见的冷宫二字,不由缩了缩瞳孔。
冷宫。
她猛然转头看向扶风。
此时扶风攥紧拳头看着冷宫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身形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一样。
扶风……他竟然是皇子!?
实在不怪她将他当成小太监,哪有皇子过的这么落魄的?
好像任谁都能欺负他一样。
虽然这是小说世界,可她没能将前世宫斗剧中在冷宫长大的凄惨皇子与扶风联系起来。
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已经是现实。
她又怎么能想得到呢?
充其量,她只觉得这个小太监长的过分好看,仅此而已。
就在罗姣姣胡思乱想之际,扶风抬脚走进了冷宫的大门。
三人尽量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突然,三人屏住了呼吸。
只见冷宫中有一间房亮着微弱的烛火,窗户上的剪纸上倒影着两人的影子。
从影子上很明显的能看出来那是一男一女。
一阵对话,传入三人的耳中。
女音刻薄中带着埋怨,“你真是没用,竟然让那个小畜生听见,追他竟然还能追丢了,要是娘娘知道这件事,我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畜生吃了大半个月的毒了,就算是从我们手上跑掉又如何?算下来他没有几日好活的了,成不了什么大气。”
女音调笑,“听说这个小畜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倒是也真舍得,说杀就杀。”
“人总要往高处走的,我把他养这么大已经还了珍妃的恩情了,后头我得为自己考虑了。
就那点口粮,再养下去,别说是他了,我都得跟他一起死。”
说着,从窗外的窗纸上看。
只见老太监伸出手往女子的胸口袭去,发出一阵阵淫邪的笑声,“娘娘说了,只要我听她的话,你就跟我对食。”
“小畜生没有几天活头了,你也该对现承诺了……”
“真是猴急……”
那屋子的灯火瞬间熄灭,不多时传来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吟。
罗姣姣转头看向扶风。
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纤长的睫毛在他眼睛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绪。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罗姣姣对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小小少年,有些心疼。
扶风放轻动作,小心的抬脚朝另一边的屋子走去。
比起外面至少有一轮明月照耀,屋内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也没敢开灯。
可扶风却没有被眼前的黑暗阻挡,目的明确的从床底捞出一个大包袱。
透着门外迫不及待钻进来的一抹月光,罗姣姣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那个包袱很眼熟,是罗哲给他的。
扶风又在房间里拿了几个东西,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来。
罗姣姣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房间。
透着门外的朦胧月光,她看清了屋子内的构造。
一张木板床,床上垫着一个发黑发硬只有薄薄一层的被褥,一张快要散架的桌子以及一个缺了条腿的椅子。
床头正对着一个被栏杆围住的小窗户。
罗姣姣甚至能想到一个小小少年,在无数个日夜里透过那被栏杆围住的小床,在每一个苦难的日夜仰头注视挂在天空的那一轮绝望的月亮。
他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无法逃离,艰难痛苦的活着。
这样的房间,倘若是在桃花村,在永安镇,罗姣姣都不会又太大的感触。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几年,见过太多苦难。
有属于罗家人的,也有属于每一个她见过的百姓的。
但是身为皇子却活的连皇宫外备受饥困的百姓都不如的,扶风是第一个。
“走吧!”,扶风艰难的拿着手上的一堆东西,压低声音说道。
罗姣姣和罗哲连忙上手替他分担手上的重量。
三人压低声音,放轻脚步,从冷宫走了出来。
他们甚至还能听见那间毫无灯亮的房间中,穿出的压抑呻吟,音调矫揉造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