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霞疯了一样地后退,直到一屁股跌在地上。
“爸!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父亲远在河对岸,而杏花村在爆发天花之前就已经被封锁了,他这么可能感染上呢?
王父见她大呼小叫的样子,心虚地咽了下唾沫。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阵子先是烧得厉害,然后身上又起了好多红疹子,后来就烂了。我掰了点龙爪叶子抹上去,也不管用……”
“你生了病不去看大夫,竟然自己找什么龙爪?!”
龙爪虽有消毒的功效,但毕竟只是一株草,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让孙大夫和武知青都束手无策的天花!
王丽霞坐在地上,脑海中一幕幕地闪回着村长媳妇凄惨恐怖的死状,两条腿直发软。
“爸……我、我去帮你找大夫……”
王丽霞紧紧捂住口鼻,哆嗦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站住!”王父喊住她。
“你要干啥去?你是不是要扔下我不管了?你害怕被我传染上是不是?!”
王丽霞不敢回头,硬着头皮顿住脚步。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是要去找人来救你啊!”
“你放屁!”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自打王丽霞嫁了人,就很少回家来看他。现在她这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分明就是怕了!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费劲巴力把你拉扯这么大,还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就这么对我?!”
王父用手指着王丽霞,不停地往外喷着唾沫,“你这个不孝的死丫头,我算是看清了,你连你妹妹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王父的话让王丽霞也火冒三丈,她忽地转过身去,瞪着王父歇斯底里。
“既然她那么好,你怎么不让她回来伺候你!还让她嫁人做啥!”
王丽霞的眼神充满怨毒,要不是王丽莉非求着她回来,她怎么会撞上父亲得了天花?万一不巧被传染了,王丽莉是想害死她吗!
王丽霞的架势气得王父一阵气闷,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脸色憋得通红,指着王丽霞破口大骂。
王丽霞捂着耳朵往外跑,既然父亲这么看不上她,她还管他做什么?
见王丽霞当真头也不回地跑了,王父慌了。现在他卧病在床,脚一沾地就是钻心的疼,如果王丽霞真的走了,他会死在家里的!
王父一眼瞧见了过道里的竹筐,看上去装得满满当当的,还露出玉米的一角来。
“闺女!别走!求你了——”
王父哭喊着,身子往前扑去,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把脸擦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亲爹一命归西吗?”
王丽霞一路逃到院子里,王父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在身后久久不息。
她双手拄着膝盖,内心仿佛有两双手在揪着她来回拉扯,畏惧和良知将她的清醒撕得粉碎。
“你先在家待着!我回头想到办法了,再回来!”
王丽霞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胡乱喊了一句,便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光着脚,逃命似的飞跑,尖锐的石头和砂砾将她的脚底板划得血肉模糊,她也浑然不觉。
大不了等孙大夫他们想出了药方,她再给父亲送来就是!王丽霞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
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祁月才从空间里出来。
这段日子她一直压着修炼的事,全心全意地想要找出治疗天花的方法,一天至多睡两三个小时。
虽然修道之人到了她这个境界就算不睡觉也可以,但毕竟她耗费的不只是体力和精力,还有大量的灵力。
别说是祁月,就连灵田都被祁月种了又拔、拔了又种的折腾得够呛,黄金面具的魂灵更是被祁月把毕生与罕见传染病相关的所见所闻都掏了个干净,说得他口干舌燥。
祁月挪着小小的身体钻进郑老太的怀抱,眉眼间满是疲惫和失意。
昨天一晚的研究依然没有什么进展,沈爷爷和其他几位教授作为她的试药对象也没有大的好转,这让她有些泄气。
耳尖一动,郑家的大门口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祁月没太在意,以为是郑老大回来拿东西了,小脑袋在郑老太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拢双眼。
郑老太在睡梦中咂咂嘴,无意识地搂紧了祁月。
雄鸡唱早,祁月被郑老太抱起来。
她的眼睛仍然懒懒地闭着,任由郑老太用温水浸过的毛巾给她擦脸。
郑老太笑着调侃,“我们小七昨晚上山打老虎去了?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
“妈,饭做好了。”王丽霞端着一个大盆和一只小碗走过来。
大盆里装的是大家的粥,而小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