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大眯了眯眼,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郑大队长,我看你是当了官就忘了本,都不把咱们老百姓的命当回事了是吧?”
侯家媳妇牙尖嘴利的,当先发难,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上来。
“看看我们家小猴子脸上被打的,都找不出一块儿好地方了!就算你是队长,也不能让你儿子这么无法无天吧?!”
郑老二被侯家媳妇的声音刺得耳膜一痛,脾气瞬间被点着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老郑家教孩子欺负人了似的。你怎么不先问问你家猴子为什么挨打?”
侯家媳妇双手叉腰,几步逼近郑老二。
“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难道小猴子有错,就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了?!”
侯家媳妇的泼辣架势,让郑老二不得不后退两步,和她保持距离。
“要论下手狠,我们可不敢和你家猴子比!”郑老二阴阳怪调地说道。
“我倒要去村里问问,哪家人敢让自家的宝贝疙瘩跟随身揣着刀片的孩子玩?!”
几人吵嚷的声音把还在睡梦中的祁月吵醒了,她昨晚在空间中研究了大半宿的古董文物,刚歇下没多久天就亮了。
祁月烦躁地闭了闭眼,翻身坐起来。
听外面的意思,是猴子的父母找过来了。
祁月的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下炕出屋,往郑老大的房间走。
腿上有伤不方便,郑小二就在炕上吃了早饭。郑老太还特意煮了个鸡蛋让林秀丽剥给他吃。
祁月钻进门的时候,林秀丽刚把郑小二的裤子脱下来。
昨天晚上回来后他太累了,没换衣服就睡了。现在醒来,林秀丽不能让他再穿着下过水的脏衣裤了。
郑小二眼尖,看见门外进来一个小豆丁,反应迅速地抄起小毯子盖住身子,脸色涨得通红。
“小、小七,你咋来了?”他磕磕巴巴地问道。
祁月看着郑小二窘迫的样子,心里暗笑。这小子在她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孩子面前还要害羞呢。
“小七来了,是不是饿了?大娘给你二哥换好衣服就去给你热奶好不好?”林秀丽温柔地说道。
她的眼睛红肿着,嗓子也有些喑哑,估计昨晚心疼地哭了至少半宿。
祁月摇摇头,“大娘,我不饿。”
说完,她哼哧哼哧地爬上了炕,伸手就去掀郑小二的被子。
郑小二慌张地按住被角,“小七,你要干啥?我、我没穿……”
可郑小二快,祁月更快,在郑小二说话的功夫,祁月已经把被子掀开了。
好在她还顾及着郑小二的少年自尊,没有把被子整个掀开,只是露出了他腿上的伤口。
祁月转头看了一眼林秀丽,伸手指了指窗外。
“大娘,外面有人。”
“是谁?这么早来家里。”
“是猴子。”
听见猴子的名字,林秀丽和郑小二的脸色齐齐变了。
林秀丽一想到昨晚郑小二因为伤口发炎半夜发烧,翻来覆去的样子,心里的怨恨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还没去找他们讨个说法,他们居然还敢先来找茬?”
林秀丽翻身下炕,两下蹬上鞋子。
“小二,你和小七在这好好待着,妈去去就回。”
望着林秀丽怒气冲冲地离开的背影,祁月不禁在心中感慨。
从她来到郑家的那一天起,林秀丽从来都是温婉善良的样子,从未像此刻一样,好比一只炸了毛的母老虎。
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如果不是伤到了郑小二,她又怎么会与人为恶呢?
郑小二沉默地坐着,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见。
“二哥,你还疼吗?”祁月的手在郑小二腿上的纱布上轻轻扣着。
郑小二扯动嘴角,“二哥不疼。”
昨晚虽然发了烧,但睡醒一觉起来,腿上只有一点闷痛了,完全可以忍受。
祁月暗自腹议,郑小二之所以没遭罪,是因为昨天她在他的腿上留了些灵力,相当于镇痛药。
虽然不能完全将他治好,但祁月至少可以让他少遭些罪。
但就冲外面侯家人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祁月决定还是委屈郑小二一下。
祁月指尖一动,留在郑小二体内的灵力瞬间被抽走。
“啊——”
这一抽,尖锐刺骨的疼痛瞬间充斥了郑小二的整条腿,他的脑袋一阵发黑,险些被腾云过去。
祁月替郑小二咧了下嘴,这才是他的伤口真正需要经受的疼痛。
郑小二抓紧了身上的被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在他看不见的纱布下面,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开裂,甚至有脓水迅速从伤口中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