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的话像平地一声惊雷在王家大院里轰然炸开,所有人都瞳孔震颤,感觉脊背发凉。
“乔知青,这事可不能乱说啊!阿铎怎么会害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得知王钢杀害了王大栓时,大家虽然气愤,但鉴于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癞子,也没有太大的震撼。
可王铎在杏花村青年中出了名的有出息,还孝顺顾家。
刚才送路时他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
不少人还等着王铎带他们进城致富呢,纷纷替王铎反驳乔娜。
“你这女人不要血口喷人了,你一个初来乍到的知青,怎么知道大栓是怎么死的?”
疑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郑老头和郑老太,“你该不会是收了谁的钱,想故意闹事吧?”
这意味再明显不过了,郑老太也不是吃素的,霍然出列,指着那人的鼻子大骂。
“少给我指桑骂槐,点谁呢?我们老郑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认!”
众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王铎还是不动如山地坐在原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就快急疯了。
王铎看向祁月的眼神又惊又惑,这个娃娃难道真的会妖法?不然他为什么动不了了?
村长走过来拉了一把郑老太的袖子,“你先别急,先听听乔知青怎么说,清者自清。”
村长说到底还是愿意相信郑家的,郑老太神色缓和了些,住了嘴。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乔知青,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乔娜跪趴在地上,半抬着头看向王铎。
王铎虽然不能动,可眼中的凶恶却比拳脚还要骇人。
乔娜想到王铎手里的那些书信,哆嗦了一下,匆匆移开视线。
祁月不慌不忙地骑着小焰立在棺材前,看着乔娜的双眼游移不定地转来转去。
看来她还需要一点刺激,才肯老实交代。
祁月的嘴角悄然勾起,背在身后的手灵气凝聚,腕子一翻。
王大栓的棺材明明已经用长钉钉死,却在一声震彻山野的巨响后,轰然掀开。
“啊——冤魂显灵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声惊叫,大家纷纷朝角落逃窜,有的直接钻到桌子底下,抱着头不敢看。
乔娜更是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脑子昏沉僵硬。
她佝偻着四肢在地上狼狈地爬行,一边哭叫一边逃。
“别找我!求求你了,我不是主谋,别来找我啊……”
祁月游刃有余地操纵着灵力,无形中裹住乔娜的脚踝,将她一把拽回到棺材旁边。
“再不说的话,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你。”
祁月的脸上毫无温色,像降临人世收割性命的地狱使者。
乔娜的精神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她的双眼暴突,整个眼球都布满了腥红的血丝。
“我说!我都说!”
乔娜爬起来对着棺材不住地磕头,披头散发,活脱脱一个狰狞的女鬼模样。
“王大栓伤口上的粉笔灰,是王铎从我这儿借的粉笔,又偷偷换成药粉的……”
“他才是害死他爸的凶手,嫁祸给王钢也早在他的算计里面。那封遗嘱就是他亲手伪造,又故意让王钢看到的。”
“他就是想让王钢在葬礼上失态,好让大家来不及细究事情的真相,先把王钢处理了……”
乔娜磕磕巴巴地说完,胆怯地瞄向祁月。
可祁月的脸色依然冰寒,似乎是对乔娜的话并不满意。
乔娜忽觉脖子上一阵紧迫的收束,像有一只无形的手钳住了她的喉咙,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乔娜的整张脸憋得紫红,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口中的涎液不受控制地滴落在衣襟上。
“还……还有……”乔娜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祁月松劲儿,乔娜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不敢多耽搁,赶紧强撑着爬起来,忙不迭地交代。
“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针对郑老四的,是王铎威胁我的!
“那罐药膏是他故意塞到郑小五兜里的,就是想要陷害郑家!”
乔娜说的话信息量十足,众人怔愕许久才回过味来。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小杨想不通。
不只是小杨疑惑,在场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王铎长得精神,家底雄厚,工作更是人人羡慕。
每年去他家说亲的媒婆都快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了,他怎么会对自己的骨肉亲人痛下杀手,又为什么去陷害无关的郑家呢?
“因为他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大势将去了。”乔娜给出了答案。
乔娜看着至今都稳坐如泰山的王铎,心里对他的恐惧甚至快要超过对王大栓冤魂的畏惧。
一个能对自己家人横刀相向的人,和恶鬼能有几分区别?
“前段日子,他收到了工厂创收锐减的通知,他就在裁员的名单里。所以他才会在非假期的时间突然回家。”
“他、他被开除了?”有人惊叫。
“那他刚才还答应带大伙儿进厂?合着他说的什么五十个名额都是诓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