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摇头,默了良久,才把事情原委讲给沈爷爷听。
“都怪我非要缠着齐老师给我补课,现在被郭支书抓到了,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罚啊?”沈懿担忧。
沈爷爷长叹一声,在地上盘腿而坐。
“他是个好孩子,回头我找机会和郭支书解释解释,不要牵连了人家。”
看着沈懿垂头丧气的样子,沈爷爷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阿懿,别难过,以后爷爷教你识字。”
沈懿抹了把发酸的眼睛,“不用,大不了我就不学了。您每天干活已经很累了,不能让您在为我费心劳神了。”
“您的眼睛现在已经老花了,总是看书本写字的话会更严重的。”
沈懿越是懂事,沈爷爷就越是心疼,忍不住又自责起来。
“我不该带你来这里受苦,如果留在城里,你现在一定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穿得干干净净的读书。”
沈懿靠过去,胳膊环住沈爷爷,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如果我不跟着来,爷爷的日子会更辛苦,我不后悔。”
两人简单吃了口东西,沈懿就坐在牛棚的角落里发呆。
沈爷爷乏得很,腰腿都在痛,想睡一会儿午觉。刚要躺下,就看见沈懿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不是你要送给小七的礼物吗?今天出门没遇见她?”沈爷爷瞧见沈懿手里的小人偶,忍不住问道。
沈懿摇摇头,指尖描摹着小人偶的形状,眼圈有些酸。
“现在不想送了。齐老师是因为我才被郭支书警告的,郑叔叔也是因为我们才被人针对,看来我的靠近会给人带来灾难。”
“我不想再用我的东西去伤害小七,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我不能装傻。”
沈懿把小人偶塞进怀里,隔着衣服轻轻按了按,他的周身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悲伤。
听说孩子们淋了雨,郑老太很心疼。下午没去地里,把孩子们也留在家,给他们煮姜汤喝。
郑老太把祁月抱在怀里,一遍一遍摩挲她的后背,忍不住痛骂乔娜。
“一个姑娘家,居然能心狠到这种地步!这样的人也能当老师?怕不是把孩子们都教成狼心狗肺了!”
说着郑老太偷偷瞄了一眼郑老四。
郑老太早就察觉到乔娜对郑老四的心意,当初见乔娜是个城里的高材生,人长得也标致,郑老太还真动过劝郑老四试试的心。
只是她和郑老头在子女的婚事上向来比较民主,郑老太虽然为郑老四的婚事问题着急,但倒没真的强迫过他。
但现在看来,这种女子就算郑老四上心了,她也不会让她进郑家的门。
郑老四在床上躺着,合着眼假寐。
听见郑老太的话,郑老四冲着墙里的脸浮现苦笑。
郑老太如果知道乔娜就是为了报复他的拒绝才三番五次的针对郑家,恐怕会直接杀到村长家去。
郑老四即便再笨,也看得出乔娜是想逼他服软。就像那天在广场上一样,先来软的,再上硬的。
郑老四不可能屈服于乔娜的淫威,但他也绝不会任由乔娜针对他的家人,尤其是家里这些还不懂事的小孩子。
“妈,等大哥回来,让他来我这屋一趟。”郑老四的声音从炕里传来。
郑老太答应了。
太阳快落山时,郑老太开始忙活着做晚饭,等到郑老大他们下地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上热乎饭了。
腊肉只剩下一小块了,郑老太想起孩子们今天刚淋了雨,心一横就把剩下的都切了,和野菜根一起扔进粥里。
郑老太开始削茄子皮的时候,院子外面响起敲门声。
“诶?我记得已经把门闩拿下来了呀。”
郑老太朝屋外嚷道,“小皮猴儿们,赶紧去给你们的爸妈开门。”
敲门声还在继续,郑小一他们不知道又钻到哪里玩儿去了,久久不见答应。
郑老太只好擦擦手,走出厨房。
大门的确没有挂闩,郑老太狐疑地打开门,门外站着孙大夫和武清歌。
“孙大夫怎么来了?来,快请进!”
孙大夫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道,“我刚出诊回来,惦记着老四的病情,就顺路过来看看。”
孙大夫检查了一下郑老四的伤口,又在武清歌的协助下帮他把发炎的地方换了新的药。
“恢复的相当不错,年轻人就是身强体壮!”孙大夫笑道。
郑老四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墙角的祁月,礼貌道:“多亏了孙大夫的医术。”
郑老四这一感谢,倒让孙大夫有些脸红。
他不自在地挠了一下脖子,“说起来,当初你手受伤的事还是我传开的。”
“要不是我多嘴,他们也不会知道你单挑过狼,后来也不会在大会上借这件事挤兑你了。”
孙大夫是个大喇叭,逢人就爱侃几句大山,郑老四在狼嘴底下走了个来回只伤了手背的消息就是他说出去的。
只是孙大夫没想到这件事会演变成后来那样的局面,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乱说的。
郑老四摇摇头,“您事先不知情,这事不能怪您。况且我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