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好整以暇地靠着树坐下,吹了吹袖子上粘的狼毛。
小狼崽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把鼻头的土弄干净。转身就要朝祁月猛扑。
右前爪落地后,小狼崽突然顿住了,呆呆地抬起受伤的爪子,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打转。
尝试着用力蹬了蹬右前爪,小狼崽终于意识到受伤的地方神奇的复原,立马欢天喜地地撒起欢儿来。
祁月安静地靠坐着,小狼崽像一阵风似的绕着树一圈一圈疯跑,惊得草丛里的虫鸣一阵接一阵。
终于纾解了伤腿复原的喜悦,小狼崽飞奔到祁月身边,呼哧呼哧吐着舌头,小脑袋天真地歪着。
它湿漉漉的鼻尖微微耸动,嗅了嗅自己的伤腿,又嗅了嗅祁月的手心,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小狼崽的舌头像长了倒刺似的,湿润又粗糙,舔得祁月痒痒的。
祁月与小狼崽对望,它似乎通过气味明白了她是它的救命恩人。
见祁月看过来,小狼崽仰面躺倒,热情地邀请她抚摸自己柔软的肚皮。
祁月莞尔一笑,不客气地挠了挠小狼崽肚子上的软肉,把小家伙舒服得直哼哼。
远处传来狼群此起彼伏的嗥叫声,小狼崽却像没听见似的,根本没有去归依狼群的意思,只黏在祁月身边。
祁月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但又不忍心直接把刚痊愈的小狼崽独自扔在这里。
这么虚弱的它,恐怕连只老鼠都捉不到。
灵力化剑,路过的一只飞燕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祁月击杀,落在了面前的草地上。
小狼崽几天没有进食,已经饿极了。可是看到近在咫尺的鸟肉,硬是没动,转过头来望着祁月。
祁月不解,这小家伙明明已经馋得口水直滴答了,怎么还谦让起来了?莫非要邀请她一起吃?
祁月不由得感慨,看来她救下的小家伙不是只白眼狼。
祁月伸手在小狼崽眉心的白色火焰上轻轻弹了一下,“去吧。”
话音刚落,小狼崽便像闪电一样飞快地窜出去,一口咬住了飞燕的脖子。
小狼崽狼吞虎咽地享用着,祁月打着哈欠泪眼朦胧,踩上笤帚就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疑问的呜咽,埋头苦吃的小狼崽停下来,抬起头看祁月。
祁月看着小狼崽满脸鲜血的狰狞模样,和它透着懵懂纯真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天使与魔鬼的完美结合。
祁月朝小狼崽挥了挥手当做告别,就要升空。不料小狼崽居然跑过来咬住了她的裤腿,让她险些从笤帚上摔下来。
“呜呜……”
小狼崽发出依依不舍的闷叫,不让祁月走。
“我、家……睡觉……”
祁月说话不成句,小狼崽又看不懂手势,简直是一个说不明白,一个理解不了。一人一狼僵持住了。
祁月无奈,只好原地坐下。
小狼崽这才半信半疑地松了口,回去接着吃,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确定祁月没走。
祁月心里酸酸的,这小家伙一醒来就没见到母亲,大概是没有安全感才不想让她走吧?
终于把飞燕吃了个干净,地上只剩下一堆乱糟糟的羽毛。
小狼崽餍足地趴在祁月腿边,把自己沾了血迹的毛舔了个遍,终于清理干净后,才依赖地蹭了几下祁月的裤腿,合上了眼睛。
祁月强吊着沉重的眼皮苦撑着,直到小狼崽的呼吸逐渐均匀,才扶着树干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祁月用飞燕剩下的羽毛加上干草编织了一张小小的被子,盖在了小狼崽的身上。
回到郑家大院时,郑老四还在长凳上睡着,只是半个身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祁月扬手解开了他身上的沉睡咒,赶在他苏醒前回到了屋里。
折腾了一晚上,祁月几乎筋疲力尽了,带着一身寒意钻进了被子。
郑老太睡梦中被冰块一样的祁月激得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伸手揽过了祁月,将她搂进怀里。
祁月抬头看了眼郑老太,她并没有醒来,只是在熟睡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在意着她。
乖巧地依偎进郑老太温暖的怀抱,祁月脸上挂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祁月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的。
村长带人来了家里,正在一脸郑重地告诫着什么。
“啥?有狼群下山了?”郑老太惊异地睁大眼睛。
村长面色凝重,“我粗略计算着至少有五六家遇袭了,老董家的鸡鸭全都被咬死了。”
“狼群只是咬死了鸡鸭?难道没有叼走吃了吗?”郑老二不解。
村长也觉着蹊跷,“说来也奇怪,这些狼就像故意泄愤似的。”
郑老太和郑老二对视一眼,眼底同时闪过不安。
“总之,最近晚上没事不要轻易出门,把院墙的高栅栏都架起来,大门关紧些。”村长强调道。
“我还要去通知下一户,你们忙着吧。”
送走了村长,郑老太回屋把郑老四叫起来了。
“老四,那些下山的狼不会是来报复你的吧?”郑老太满脸担忧。
听郑老太说了村户遇袭的事,郑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