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四赶紧扶住沈爷爷,关切地问道。
“您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沈爷爷呼吸凌乱,咳个不停,只能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不止有沈爷爷在场,还有另外两个人,只是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了,此时正拦在不远处。
他们一人拿着一棵树杈,另一个人举着一块大石头,似乎在与什么对峙着。
等到顺着沈爷爷所指的方向看去,饶是当了两年多的兵,遇险无数的郑老四,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在密林深处,藏着一双绿幽幽的狭长眼睛,在斑驳的树影下折射出骇人的精光。
竟是一头狼!
杏花村紧挨着的这座山叫飞云山,因山头高耸入云而得名。
杏花村的村民世世代代傍山居住,已经与飞云山上的野兽达成了默契的不成文约定。
以半山腰为界,上面是野兽们的地盘,下面是村民们活动的地方。
去年冬天郑老大和郑老头他们与村民结伴上山打猎,也是实在不得已,没有余粮,才出此冒险之举。
此处虽然是丛林深处,但距离野兽出没的地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怎么会出现狼呢?
来不及多想,树荫后已经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是一头体型瘦削的成年野狼,通体灰色,四脚踏雪。长吻大张着,露出挂着口涎的锋利尖牙。
祁月越过郑老四的肩膀往狼的身后看去,空无一物,这是头孤狼。
以狼的聪明,按说是不会单独招惹多个人类的。
但眼前这头野狼目露凶光,扫帚似的长尾低垂着,毛发根根立起,浑身散发着敌意。
祁月的心提了起来。
这种状态下的狼是最可怕的,它会和敌人厮杀到底,不死不休。
若是知道这里有狼,郑老四是绝对不会把祁月也带来的。
趁着野狼还没有轻举妄动,郑老四焦急地回头环视四周,眼前一亮。
轻手轻脚地来到一棵粗壮高大的树下,郑老四飞快地爬了上去。
骑在高高的树枝上,郑老四将背上的祁月放下来,用绑带紧紧固定在了树上。
狼不会爬树,就算一会儿郑老四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保证祁月平安无事。
不放心地再次用手使劲拽了拽,确定祁月不会掉下来后,郑老四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正是上次他借给乔娜的那一条。
郑老四一手抚上祁月的双眼,将她的眼皮合拢。
他的手带着坚硬粗糙的茧子,还有野菜的清香残留在上面。
“小七乖,别怕。小叔一会儿就回来。”
郑老四拿帕子蒙住了祁月的眼睛,在他的脑后打了个结,遂即飞身落地。
祁月静默片刻,心里一股暖流滚过。
伸手将帕子扒拉下来,祁月放出神识,在四周搜寻。
沈爷爷的背上有只竹筐,看来也是上山来挖野菜的。
三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根本没有理由去招惹野狼。
那么这头狼突然出现在山腰之下,还处于被激怒的状态,一定是有原因的。
终于,祁月在野狼身后的草丛里发现了不对。
神识进一步探去,祁月惊讶,这里原来不止一头狼。
草丛里还有两头,不过都是绒毛未褪的幼狼。
等到看清两只幼狼的情况,祁月终于知道那头成年狼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草丛里放置了两个捕兽夹,其中一头幼狼的前爪被夹中了,伤口深可见骨,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幼狼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
另一头幼狼则被钳住了头,捕兽夹的齿牙深深卡进脖颈,已经没了活气儿。
看来是两头幼狼贪玩跑到了山腰下,结果被捕兽夹伤了。
母狼来寻时,恰好沈爷爷他们误打误撞上了,才被母狼当做了仇人。
祁月往下看去。
野狼目光森然,两条粗壮的后腿弯曲着,前腿探出,脊背微微拱起,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郑老四手里攥着那把割野菜的短刀,护在沈爷爷等人的身前,与那头野狼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对峙着。
猝然间,野狼仰天长嚎一声,一跃而起,朝郑老四飞扑过来。
郑老四短刀飞扬,瞄准野狼的喉管刺去。
郑老四不愧是当过兵的,一出手就亮出了真本事。
双臂如铁,双手似钳,竟与野狼战了几个来回都毫发无伤。
郑老四的动作快,野狼的更快。
狼牙擦着郑老四的脖颈掠过,刀刃只斩断几根狼毫。
一人一狼的交手像闪电般难以捕捉,沈爷爷三人只能站在后面心惊胆战的干着急,却伸不上手。
然而郑老四再勇猛,终是抵不上野狼常年在野外厮杀的体力和耐力,随着一声倒吸气,郑老四的手背被狼牙剜掉一块肉。
血腥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野狼的喉咙里发出阴森的低吼。
狼的身体里对血肉的渴望沸腾到了极点,野性的血脉放肆喷张。
祁月暗叫不好,野狼已经再度向郑老四扑来。
郑老四的短刀落在两米远的地方,手里已经没了武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