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收到家里寄来的信时,郑老四就已经知道了祁月的存在,今日终于见到了。
迈开长腿移步到祁月跟前,郑老四蹲下身和祁月平视。
郑老四端详祁月的时候,祁月也在打量他。
释出灵力,祁月眨了眨眼,如愿在郑老四身上感受到了只有少许杂质的纯净气息。
除此之外,祁月还在郑老四身上感受到了与郑家其他人相比,更深厚的一股坚韧之气。
大概是郑老四是军人的缘故吧。
“丫头长得是俊,难怪三哥在信里没完没了地夸。”
郑老三在镇上寄信更容易些,所以常和郑老四通信,过完年回去后花了大量的笔墨和郑老四讲祁月。
“何止长得俊,我们小七还特别懂事呢。”
郑老太把祁月抱起来,亲昵地和她贴了贴脸。
郑老四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解下背上的行囊,在包袱里摸来摸去。
“找到了。”
郑老四从日记本里捻出一张卡片来,捧到祁月面前打开。
对折的卡片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朵已经失去水分的干花,被压成薄如蝉翼的片状,但鲜艳的色彩还保留着。
“这是草原上的格桑花,之前去那边执行任务遇见的,咱这边儿没有。”郑老四解释道。
“我们班长说,把花夹在卡片里当做书签,就不会轻易褪色。”
说着郑老四用手拍了拍祁月圆圆的小脑袋。
“这花长在极冷的地方,但是坚强得很。小七正好也是大雪里捡回来的,希望小七能和这格桑花一样,坚强地长大。”
祁月低头看着那朵格桑花,它在正午的太阳底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素未谋面过的郑老四千里迢迢地背回了这个礼物,让她能通过这小小的花瓣看到这个小世界中不一样的风景,祝愿她能好好长大。
祁月前世自诩专一从道,心无杂念。
现在回忆起来,前世那几百年的时光和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只有无休止的修炼、打怪、再修炼。
而在这个小世界里,这个杏花村的小家里,她收到了无边的善意。
“谢、谢……”
祁月一字一句,吃力却真诚。
郑老太惊喜地与郑老四对视一眼,郑老四年轻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这次回来能呆多久?”郑老太问道。
郑老四说得含含糊糊的,“大概一个月吧。”
郑老太有些嗔怪地看着郑老四。
“你啊你,过年的时候把年假让给战友,自己在那冷飕飕的地方站大岗。如今好不容易调了假期回来,可不许待个两天半就溜走了。”
郑老四挠挠头,点头应下。
“小叔,那我们的礼物呢?”
郑小一他们顶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慈祥笑容看完祁月和郑老四的互动,开始拽着郑老四的裤腿讨他们的礼物。
“你们的礼物就是……”郑老四卖了个关子,朝孩子们神神秘秘地招招手。
等郑小一他们围过去,郑老四闪电般出手,一手一个,挠上他们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小叔,我错了,饶了我吧……”
“还要不要礼物了?这个礼物怎么样?”
“不要了,不要礼物了哈哈……”
郑老四在郑老太面前稳重踏实,碰上自家的小子们就变成了孩子王,一直逗着郑小一等人玩了一整个下午才肯罢休。
这天早上,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
郑家的小孩子们已经穿戴整齐,在院子里排排站,目光晶晶亮地瞧着郑老太。
今天是村里的知青们给孩子们上课的第一天,村里凡是三岁以上没有沟通障碍的孩子都可以去。
铅笔橡皮之类的文具托郑老四带回来了,但书包还是太贵重了,直接买有些奢侈,于是郑老太就决定自己亲手缝。
郑小一几个都迫不及待想看看郑老太给他们缝的书包。
郑老太挨个把书包挂在孩子们的脖子上,慈爱地看着他们。
“真好看,奶奶的手真巧。”
郑小四眼睛睁得大大的,舍不得从书包上移开,小手一遍遍地抚摸着。
郑老太不仅将书包的挎带做成了可调节的,还在每个书包的面上用碎布缝了五角星。
碎布的颜色不一,五角星也色彩斑斓的,很是好看。
“别说,这几个野孩子背上小书包,穿得板板正正的,倒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了。”
林秀丽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脑瓜,欣慰地笑着。
“有这么好的机会要珍惜,去了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捣蛋。”
郑老头坐在炕上抽着旱烟,故意板着脸告诫孩子们。
杏花村位置偏远,从前村里的孩子想上学都要花大价钱送去镇上,吃住都在学校,很多家庭都没这个条件。
现在下乡的知青们愿意无偿教杏花村的孩子们识字念书,村民们都很感激。
“可是妈,小七该怎么办啊?”林秀丽面色有些担忧。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郑小一他们拉着小车带祁月,可现在他们就要去上学了,白天又是大人们忙着的时候,一时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