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有疑惑,但谈生意为重,楚玉没先开口询问。
她缓缓摇头,露出为难之色,打算再抻一抻喜婆。
“最多二两五钱,你要是不卖,就算了!”
楚玉见喜婆肉疼的神色不似作假,假装考虑了一会,开口道:“二两五钱就二两五钱,今天是我成亲的大喜日子,权当跟您有缘。”
喜婆喜上眉梢,直接从身上摸出荷包,“这是银子,明日咱们就去衙门把契约签了。”
“签契约?”一个妆而已,还要去衙门签契约,楚玉有点搞不懂了。
得了新的妆面,喜婆心里高兴,便给楚玉科普了起来。
原来在这个朝代,对个人专利十分重视,大到设计的房子以及里面的家具,小到编织的竹筐花式,都可以到衙门备案。
到时要有人用了相同的样式,必须付给创作者费用,若是未经创作者同意使用,便是违背律法。
要是被人举报,是要捉拿下大牢的!
“喜婆,我发现我卖亏了,能反悔不?”真像喜婆说的,十里八乡嫁闺女的全是她来化妆,别说二两五钱银子,再多的银子也能赚到。
她只用这点钱就把桃花妆的专利卖了,赔的不是一星半点。
“说定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可不能!”喜婆急得直想跳脚,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飞了,她得哭死。“要不这样,以后每笔入账我给你分一成,这种行了吧?”
楚玉没想到,她还没条件,对方先乱了阵脚。
做人要言而有信,她只不过想逗逗喜婆,结果白得了一成利。
虽说不地道,但她也不会傻到拒绝,“成,就这么说定了。”
这下喜婆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确定了合作关系,交谈起来越发的热络。
楚玉从交流中得知,喜婆姓钱,名翠翠,丈夫早亡,独自拉扯着一双儿女,也是个苦命的人。
幸好她不是个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人,凭借着自身努力,琢磨出一套妆面,就是给楚玉画的那个阴气十足的妆。
凭借着这套另类的妆面,在十里八村有了点名气,小赚一笔,供着儿子进了私塾。
“好了没?白家接亲的来了。”刘月娥进门刚问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好了!”喜婆甩动着红帕子说道。
此刻楚玉已经盖好鸳鸯盖头,端坐在床上。
刘月娥看了眼女儿,不争气地又落了,“阿玉,日后成了白家媳妇,须要好生孝顺公婆,尽心伺候夫婿。”
楚玉乖巧地点点头。
她那病恹恹的夫婿,不好好照顾也不行啊。
刘月娥还要在嘱咐一切话,可是外面的鞭炮响起,出门的时辰已到。
她只得让开门口,不舍地送女儿出门。
盖着喜帕,视线受阻,楚玉只能透过缝隙看到自己的脚。
她任由喜婆拉着迈过门槛,将她的手交给期待已久的少年。
握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楚玉心中说不出的安定。
她俏皮地用力捏了捏少年的手,不曾想少年也给了她回应,不算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格外坚定。
“夫君,我们马上要拜天地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楚玉光听人叫他白大郎,却没人跟她说过白大郎的名讳。
“白承业。”少年的声音虚浮中透着欢喜。
拜过天地,楚玉被送进新房,没过一会,白承业也被人推搡着进来。
“哥,快揭盖头,让我们看看嫂子漂不漂亮!”弟弟白承则起哄道。
“掀盖头!掀盖头!”跟来闹洞房的人纷纷跟着附和。
白承业长年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绯红。
他捏着盖头的手因激动和紧张微微发颤,终于再一次深呼吸后,将盖头掀了起来。
燕瘦环肥,各有姿色,楚玉的桃花妆更为她增添了丰腴之美。
白承业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好在弟弟激灵,立刻哄着闹洞房的离开。
新房内只剩下一对目光交织的新人。
“夫君。”楚玉出声轻唤。
呆愣的白承业这才回过神,羞涩地低声叫了一声“娘子”。
美色能当饭吃,但它不顶饱,楚玉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饿了。”
“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白承业出了房门,懊恼着自己的不够体贴。娘子天蒙蒙亮就要起来洗漱上妆,直到现在滴水未进,我早该给娘子准备好饭菜才是。
吃席的村民吃过午饭早已散去,这时候正屋里只有弟弟和他几个同窗仍在饮酒玩闹。
白承业本想去厨房端些饭菜,走到门口就被弟弟发现了。
“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不在新房跑出来了?”白承则放下酒杯打趣道。
“我饿了,出来拿点吃食。”说新娘子饿传出去不太好听,白承业就把锅拦在了自己身上。
“你别忙活了,先去陪嫂子,我去给你拿吃食。”白承则如何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挤眉弄眼地把哥哥推了回去。
房门打开,楚玉期待地看向来人,却见白承业两手空空,一点吃的没带过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