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见过皇上。”程一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给上官霆行礼。
上官霆是漠北皇帝的名字。
上官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他淡淡一笑：“果然是个聪明人，怪不得阿燕对你如此在乎。”
紧接着，他指了指石桌上的酒壶，旁边的盘子里还有一套夜光杯。
“坐下陪朕喝点如何？”
程一点点头，坐到了上官霆的对面。
倒上一杯酒，怡人的醇香扑鼻而来。
程一浅尝了一口，就着月光仔细打量夜光杯里的琼浆，不由赞叹道：“皇上好品味，桂花酿号为天下第一美酒，而关于桂花酿的佳话更是叫人醍醐灌顶：月宫赐桂子，奖赏善人家。福高桂树碧，寿高满树花。菜花酿佳酒，先送爹和妈。吴刚助善者，降灾奸诈滑。”
上官霆的脸上浮现几分对程一的欣赏：“看来，程将军也喜欢吴刚伐桂酿天下第一美酒的传说，朕这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了。”
程一听得出，上官霆这是话里有话。
尤其上官霆刚才用了一个词：志同道合。
这个词背后的信息量很大。
于是，程一忍不住在心中升起疑问：“莫非这皇帝老哥有了什么新情况？”
沉住气，程一微笑着回应上官霆：“回皇上，程辉喝了这号为天下第一的桂花酿，又想到了那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呵呵，终于无缝衔接到上次的宁漠之战上了。
程一这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是在抛砖引玉，为他后面的计划做铺垫。
上官霆依旧神色平静，他故意好奇地问程一：“哦？此话怎讲？”
程一果断回答：“就是说，皇上在鼓舞士气上，有着相当大的震撼力，要不然，此次漠北和大宁一战，也不会持续这么久，甚至胜负未分。”
上官霆挑了一下眉，试探起程一：“程将军，你这是在怪朕了？你可知你说出这番话的后果会是什么？”
程一不慌不忙：“程辉怎敢又怎配怪皇上？宁漠之战，漠北军无功而返，皆因我之过。三公主非但没有因此取我性命，反而将我带回漠北厚待。皇上更是慈悲为怀，不仅没有下令杀我，还为我指点迷津，此刻又邀我共饮。程辉实在是三生有幸，感激不尽。”
哈哈，进退有度，点到为止，程一相信，上官霆不是傻子，明白他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上官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凝视着程一，低沉开口：“你当时身为大宁臣子，岂有不保家卫国的道理？战场的生死成败，从来不单是一方的原因。这个道理，即便朕不说，你也懂。朕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你如今站在哪一方？”
果然不出程一所料，上官霆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归顺漠北。
程一站起身，对着上官霆深深鞠了一躬。
“回皇上，日后宁漠如果再交战，我再也不会插手。”
这个时候，就得保持中庸之道，谁也不得罪。
上官霆的眼中再次浮现出激赏之色。
“程辉，你的聪明超出了朕的预期。不得不说，阿燕的眼光确实不错。朕现在可以告诉你，短时间内，未必会有战事。”
嗯？
皇帝老哥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程一惊讶地抬起头，隐隐猜到了什么。
“皇上，这么说，三公主她已经把我之前.....”
岂料，程一话还没有说完，上官霆就打断了他：“你平日在宫里做些什么？要是觉得烦闷无聊，可以到御书房做事。”
听到上官霆这话，程一又是一惊。
皇帝老哥竟然让我到他身边做事？
他在试探我？
见程一没有立马做出回应，上官霆继续说道：“最近对二皇子不满的折子越来越多，阿燕那边也各种事务缠身，你到朕那边去，省心。”
上官霆的语气听起来平易近人，但却散发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程一心一横，点头答应：“程辉遵命。”
他能随了上官霆的意思，无非是他心里清楚：既然上官霆对他这么安排，那么不该他知道的，也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就算对他是试探，他也能从容应对。反正，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退朝后的上官霆习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令程一吃惊的是，上官霆偶尔居然会就一些政事询问他是什么意见。
一开始的时候，程一还小心翼翼，有所保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后来看到上官霆确实真心听取，他也就放开胆子多说了一些。
既然对他有利，他为什么不说呢，是吧？
能够取得漠北皇帝的信任，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天夜里，程一仍是待在御书房里陪上官霆批阅奏折，忽然，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三公主求见。”
程一不禁眉头一皱，不知道大晚上的，上官燕来求见上官霆做啥。
上官霆让太监带上官燕进来。
很快，上官燕出现在御书房里。
当她看到程一也在时，她不由怔了一下。
上官霆抬头看向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