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中醒来,得知医院已经联系了她的亲属——三个前夫时。
于芷第一反应就是逃。
也不管刚从车祸中捡回一条命的自己腿上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她支走护工阿姨就挪上了轮椅开溜。
住院部的长廊人流如织,病患和家属们交织在一起,人影浮动。
偏偏划着轮椅极速前进的于芷还是看见了人流后方那两个鹤立鸡群般的男人。
一个风度翩翩儒雅谦和似春风,一个俊冷疏离矜贵绝伦如寒流。
正是她的第二任前夫曲礼哲和第三任前夫洛寻。
人来人往的长廊中二人迎面走来,虽然还没看见于芷,但于芷此时内心已经排山倒海慌作一团。
惊恐下于芷操控轮椅迅速来了个急转弯,倏地转入旁侧一个入口,二话不说地就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她脑袋猛地撞上一物。
随后而来的就是男人的一声惨叫,紧跟着男人惨叫声之后,里侧又此起彼伏响起了好几道不同男人的惊呼声。
“艹!男厕怎么跑进来个女的!”
于芷顿时面红耳赤,大脑嗡嗡作响,她仰头去看,就见自己撞到的男人长腿微曲,俊俏的五官皱到一起,修长白皙的一双手正捂着裆部,面露痛苦。
饶是表情如此怪异,男人那张冷酷帅气的脸仍是引人注目。
是的,被她撞了重要部位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第一任前夫——
谢一鸣。
时间定格了一瞬。
于芷反应过来后滑动轮椅想跑,然谢一鸣已经率先抓住轮椅让她退无可退。
“三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于女士就寻思报复,难不成三年了还对我念念不忘?”
说着他倾身向前,盯着于芷的眼睛一字一句,“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怨让你不要脸的追我追到了男厕所?”
这时里侧的几个男人整理好衣物自于芷身边鱼贯而出,像是响应谢一鸣一般,经过于芷时还故意压低声音怒骂了几句。
“女流氓!”“偷窥狂!”
于芷好似被钉到了轮椅上,如芒在背。
谢一鸣也没指望于芷回答,将轮椅一转推着她出去,然,刚出男厕所就遇见了长廊里正经过的曲礼哲和洛寻。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像刀一样锋利的目光打量着从男厕出来的二人。
其中谢一鸣还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捂着某处……
表情酸爽,引人遐想。
于芷霎时尬出了天际。
三年了,于芷隐姓埋名躲在桦城三年,就是宁愿死也不想再见到这三人。
偏偏刚回龙城就出了车祸,好巧不巧主治医生正好是她T大的同学,于是立刻联系了三个前夫过来签字缴费。
这才有了臭味缭绕中男厕前的这场尬遇。
洛寻扫了眼厕所的男性标志,嘴角勾起,“想不到,于女士还有这嗜好。”
三个男人了然的盯着于芷,眼神皆不怀好意,充满了讽刺与嘲弄。
前一刻还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于芷,这一刻在前夫们锐利的目光中反而镇定了下来。
第一任前夫谢一鸣是个毫无责任心、放浪形骸的老纨绔。
第二任前夫曲礼哲是个阳奉阴违、背后捅人刀子的斯文败类。
第三任前夫洛寻是个只追求利益、出尔反尔冷血无情的恶魔。
这三个男人,当初都做过对不起自己、背叛她们婚姻的事,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以前她不想见到这三人,是觉得惹不起渣但却躲得起,眼不见心不烦。
但现在……
于芷思绪一转,想到了正等着她筹钱续命的奶奶,突然心生一计。
渣男之所以称之为渣男,是因为无论自己做了多么恶心人的事情,都要为自己找借口,将所有责任一一推到女方身上。
此时前夫们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就等着她念叨过往恩怨,准备长篇大论随时开怼。
推迟了三年的世纪大战一触即发。
“怎么,你不想说些什么吗?”曲礼哲声音温和的提醒。
于芷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杏眼清澈明亮,声音软糯糯的,“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
此话一出,三个前夫宛若石化。
良久,曲礼哲才轻启薄唇,“你说什么?”
于芷彻底放下心里包袱,重新开口,“你们是谁?我是谁?这是哪儿?”
前夫们微不可见地吸了口气,打量她、审视她、研究她,恨不得将她的脑子撬开瞧个仔细。
谢一鸣最先安耐不住,“医生!”
很快于芷就被紧急推走做了一系列检查。
躺在机械上做脑部CT的时候,于芷想到这三年来的艰难。
自家集团破产巨债高筑,虽然国家没有父债子偿的规定,但是不管她和奶奶躲到哪里,都会有一些愤怒的债主跑来骚扰。
奶奶在这种氛围下郁郁寡欢患上重病,于芷不忍奶奶劳心伤神,掐断了奶奶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将她藏进了一家疗养院进行治疗。
自己则每日辛苦工作挣钱给奶奶治病,这才在操劳疲惫下遭遇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