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冷清的饭馆里。
我开始思考怎么花钱。
能用货币进货的渠道越来越少了。
而且经常会因为价格太便宜和人家纠缠。
被骂成疯婆子，也要硬着脸皮把进货价格翻一倍。
即使顺遂，又能怎样！
买回来，还不是做给自己吃。
我把后脑贴进靠椅。
试着打开思路，找到一个可以一夜暴富的机会。
没有啊。
哪哪都是IT公司啊！
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公司。
一个把全人类带进免费时代的公司。
一个把国界从地球上擦掉的公司。
一个让我无处花完10亿的公司。
每次思路一到IT公司这，就转变成了睡路。
“老板娘......老板娘......”
我的机器人冷脸张，把我叫醒了。
“嗨，冷脸张。谢谢你把我叫醒。”我叹出一口气。“不然饿着肚子睡觉，我又要做噩梦了。”
“还是照例？”冷脸张冷笑着问我。
冷脸张是我用积分从IT公司免费得来的。
浓眉大眼，但肤白。
棱角分明的脸庞和胡须配上满是肌肉的身形，就像是从古希腊石头里蹦出来的健美先生。
粉色的围裙穿在他身上就和古时候女人的遮羞布一样大。勉强淹过裆部。
我总见他试着把围裙拉长。这一点非常不合理，机器人哪知廉耻。
“是的。这次给我多放点芝士。”我一头栽到餐桌，吹着自己额前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说，“我是真的又饿又累。”
冷脸张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阵后冷冷地说。
“老板还要吃点别的吗？照这个进度您需要用200年才能消费完10亿。”
我停止了吹气，一头陷入到自己的臂膀中。
像只害羞的小猫，用大臂把自己的脸埋藏了起来。
不想说话......
机器人冷脸张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并不是因为他不会笑。
而是当你知道他是机器人后，做什么总给人冷冷的感觉。
并且，机器人们大部分时候只说冰冷的标准答案。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和机器人争论，继续埋着头嗡嗡地说。“再来一碗鱼翅。”
“老板，还要点别的吗？照这个进度您需要用200年才能消费完10亿。”
提醒我还需要多久消费完10亿是我给冷脸张设定的。
他们不会照顾你的心情，只懂照章办事。
今天真是冰上浇水，心上寒冷寒冷的。
“谢谢你，冷脸张。”我边说边抬起头，想用理性打败教条。“那请你告诉我，我再点一碗鱼翅又能怎样呢？”
“额......”
冷脸张被我刁难了，两道浓眉蹙到了一块。浑身上下的死肌肉此刻显得他更加愚笨。
看到他发愁，我的心情回暖了。
正准备为自己扬眉吐气。
冷脸张接着说。
“如果再点一碗加燕窝的鱼翅，预计您199年364天就可以消费完10亿。”
冷脸张根本没有发愁，而是用眉毛在计算。
一句计算后得出的标准答案，差点把我一对扬起的眉毛对折到一起。
“大爷，”就算是块石头我也要骂过去。“你们这群铁家伙脑子里就只装着程序和标准答案吗？”我大声喊了出来。
冷脸张就像暴风雨里的粗立柱，任风狂雨骤，无任何反应。
喊叫声在凄清的餐馆内激反不出分毫回响。
沉默独裁了餐馆内的每个角落。
我无力回应。
“我叫冷脸张。”机器人冷脸张淡然道。“不叫‘大爷’。不过，如果你喜欢，以后叫我‘大爷’也行。”
我突然哭笑不得起来。
片刻
我抹去泪水，留下笑容说。
“闭嘴，听好了，二尺龙虾，一碗鱼翅。去吧。”
“加燕窝吗？”
我捂着肚子笑答道，加。
“不叫我‘大爷’了？”
“滚。”
冷脸张得了胜利，拽了拽围裙的下摆，仰着头转身挤进了后厨。
我突然发现，餐厅内暂时失去了一个冷物，却更加凄冷了。
心房跟着降了几度。
看着窗外，即便是清晨。其它商店都是门庭若市。
与之相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橱窗里的展品。
络绎不绝的路人经过于此，虽听不到他们的冷嘲。但所有的内容都从他们的眼神中穿了过来，加重了餐厅里的凄冷。
有的人甚至是捂着鼻子一路小跑而过。仿若过路了茅厕。
我闻了闻自己，闻了闻餐厅。
又把嗅来的空气在鼻腔里很认真的消化了一番也没有尝出任何不健康的味道。
既然没有异味他们为什么要捂着鼻子呢？
我泡了杯最贵的热茶开始了反思。
在茶香的酝酿下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需要捂住鼻子向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