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淑慎这几天刷到几个肋骨鼻的失败案例,看得她一张脸发白,但有些事只能自己决定。
该死的大数据……
她把手机息屏,屏声凝气认认真真做题,函数f(x)有两个不同的零点,等价于方程有两个不同的根……
数学一做能做一天,岑妈晚上才回家,一回家就带来了个惊天(意料之中)的大消息,表姐要结婚了,还邀请岑淑慎当伴娘,表姐订婚那天岑淑慎有考试,没办法请假,如今结婚了,她当然要去,她当然要去当伴娘,小时候岑妈岑爸把她扔在大姨家,都是姐姐带的她。
真的非要结婚不可吗,表姐和表姐夫倒是两情相悦,但后来双方的生育功能都有问题,而两家家长都期待一个新生儿,他们自然育不出孩子只能诉诸试管途径,取卵要用一根长得吓人的针刺进去,怀孕期间胎儿脐带绕颈缺氧指标不好天天提心吊胆,孩子生下来之后又被彻底牵绊住了,一年两年几年下来,那个年轻漂亮的表姐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失去了颜色。
岑淑慎清楚地记得十年后的家宴上表姐那满身的疲惫,只有她一个人在管孩子,孩子父亲就自顾自的吃饭,明明最亲的人就在旁边,却如临寒冬。
她从回忆中抽出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重生者不是万能,很多时候也许就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人踏入两次同一条河流。
“妈妈,人,一定要结婚吗……”
岑妈愣了一下:“不啊,但是,年少夫妻老来伴,作为父母我们没有办法永远陪伴你,肯定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伴。”
岑淑慎皱起眉毛,“你怎么知道年少夫妻一定能老来伴呢妈妈。”
“所以要擦亮眼睛啊,”岑妈很随意地说着在她眼里理所当然的话,“你在莫名其妙担心什么,又不是你结婚,而且这是你姐姐自己找的对象,两家父母也都见过了,都是好人家,可别哭丧着脸到婚礼上啊,大好的日子啦……你是不是读书读傻掉了……”
岑淑慎不情不愿地撅了撅嘴,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什么叫擦亮眼睛?你怎么知道你的眼睛不会欺骗你?
她的脸蛋被岑妈扯了扯:“别不开心了,最近看上了什么跟妈妈说,乖。”
“我想买耳机……”岑淑慎把头埋进岑妈怀里,软绵绵地说。
“好啊你,”岑妈拿手指点了点她额头,“在这等着我呢?行吧行吧上辈子欠了你的,买买买给你买。”
*
表姐幸福的笑容定格在她眼中神圣的婚礼上,白色的轻纱在风中飘扬,玫瑰装点在草坪上,被日落的金红一寸寸浸染,“我愿意。”
至少此刻,她看着是幸福的。
普通人的婚礼是献祭新郎和新娘、伴郎和伴娘的所有精力和表演能力巅峰,彩衣娱路人。
反正岑淑慎是累得够呛,感觉精心挑选的伴娘服裹在身上像是一条裹尸布,真后悔买了一双八九公分的细高跟,鞋跟像是一把越来越锋利越来越长的刀,割开皮肤筋肉到骨头,执着地要把脚掌割成两截,小腿酸涩肿胀,整个人靠一股意志力在坚持着站在台上。
像个小丑。
希望摄影不要把她拍成丑逼。
好不容易跟提线木偶一样跟着走完两流程,岑淑慎捏着红包退回后台休息会,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小腿,把工资揣进口袋里,累是累了点,但作为妹妹红包她也没少拿,这可都是净收入。
“舒舒……”表姐是那种很温柔的性格,经常会帮弟弟妹妹说话,她比岑淑慎大九岁,现在不过二十五六,生得皮肉丰盈,笑起来眼睛弯弯,是完全没有经历过残酷人生的样子,“等会把捧花扔给你好吗?”
岑淑慎猛地摇头。
“行吧行吧,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视婚姻为洪水猛兽,你还小呢。”她摸了摸岑淑慎的头,看上去无限感慨。
岑淑慎在心里嘀咕一句,“我可不小了,别当我什么都不懂。”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表姐的脸隐在飘荡的白纱后面,一时间是她又不只是她。
“新婚快乐,姐,就算结婚了,也不要忘记你是谁。你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妻子,更不是谁的母亲,你只是你。”岑淑慎勉强找到坐下来的机会,举起手里的高脚杯,拿柠檬百香果和她碰了一杯。
“谢……谢?”表姐一头雾水地跟她碰了一杯,“也预祝你学业有成!”
“哎,学校里有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