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蒸锅里拿出来的生蚝壳里,汁水还在沸腾,浇上岑妈特调的蒜蓉汁,细嫩q弹的蚝肉若隐若现,岑淑慎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坐上餐桌。
岑爸正在切他特意排队买的烤鹅,一刀下去,刀尖划开被烤得酥脆的外皮的声音,看着鹅腹内的汤汁不断往下淌,让人食指大动。
岑妈和岑爸对视一眼,然后岑爸战术性托了托眼镜:“舒舒啊,我听你们老师说,传你谣言的同学人找到了,你要跟爸爸妈妈讲讲什么情况吗?”
鲜嫩多汁的鹅肉还在岑淑慎嘴里蹦哒,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懵:“其实,爸爸,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说什么情况,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因为我根本不认识那位同学。”
岑妈给她舀了一碗排骨汤,温柔地看着她:“舒舒,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选择相信爸爸妈妈的,你现在也长大了,社会是很纷繁复杂的,有时候也许你什么都没做,但是别人就是会针对你,爸爸妈妈永远会相信你,永远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天呐,要流泪了。
岑淑慎看见岑妈脸上不复青春的皱纹,岑爸头发里已经夹杂了白发,她回来之前已经是个经济自主的大人了,如今很难再以一个孩子的心态去看他们——原来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渐渐变老了吗?
她低下头埋进碗里,不让脸颊上滚落的泪水落到爸爸妈妈眼里。
“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我,这些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的朋友和老师也不会相信这些话,他们也会帮我一起处理,谢谢谢谢你们……你们知道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觉得是我变得更优秀了,惹了别人的眼,他们只是一群眼里闪着嫉恨的秃毛鼠们,在阴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想要排挤我,孤立我。他们做梦,我是活在阳光下的。”
岑淑慎在悲痛地补自己的物理,每周物理老师都给她单独出一张卷子让她额外完成,她只能领情,于是周日下午在同学们基本都做完作业,最近也没有考试压力,各玩各的的时候,她只能戳着笔杆做题目,董杰还在前排幸灾乐祸,把自己的书页翻得哗啦哗啦,被岑淑慎气呼呼地踹了一脚。
和她一样倒霉的还有后桌的陆唯,他补的科目可多了,他要补数理化,每周都比他们多三张卷子,岑淑慎看他学得惨兮兮的脸都小了一圈。
岑淑慎则是在她强烈要求一门一门补,脑子不好来不及消化之后,刘强只帮她先联系了物理曹老师,算是勉强逃过一劫,但为了下次化学能考上a,三门主科能保持名次,她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敢保证没有哪个高中生没听说过,高考差一分几千名上下吧。
他们所有人都是分数的奴隶。
她转了转笔读题,平行板电容器两极板的间距为d,极板与水平面成45度角,上极板带正电……求两极板电场强度的最大值。
岑淑慎几乎把自己的圆眼睛瞪到了最大,如果电场最后大,那么粒子到达上极板的速度恰好与上极板平行,做一个类平抛运动的逆运动,分解粒子的初速度,垂直于极板的速度为0,然后……
别看她这么熟练,这个题型的题目她做了不下十条了,老曹跟她说,勤能补拙。
补拙……她的物理老师实在太会说话了。
周日晚上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连着吃晚饭的半个小时,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等岑淑慎揉了揉手腕,写完最后一题,活动课已经过了一刻钟了,薛瑾瑜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她扔笔一起去食堂二楼吃小火锅。
她几乎快忘了胡春蕾的事情,却在这天晚上被刘强喊到了办公室,刘强旁边站着一个眼熟的女老师,她四十岁上下,烫着羊毛卷,站在刘强旁边,眉毛纠缠在一起,那天她见过的那个女孩子——胡春蕾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前,女老师的手上做了裸色的指甲,泛着透明的光芒,翘着手指点着她的额头:“你别给我丢人现眼了,在网上造谣自己的同学话,你就去2班站着听课,什么时候人家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再回班吧……”
刘强站在她旁边,欲言又止。
女老师看到岑淑慎,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岑同学,老师呢,也调查了下情况,我让我们的这位同学给你道个歉,行不行?”
岑淑慎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先喊了句刘老师,刘强皱着眉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她们师生两演戏,见她来对她露出了个笑容;然后转向胡春蕾:“你好,我叫岑淑慎,你是?”
胡春蕾没有抬头,把自己的眼睛藏在刘海里。
女老师尖尖的指甲狠狠地戳了一下胡春蕾的脑袋:“说话啊。”
“胡……胡春……蕾。”你几乎要仔细听,才能听到她吐出了几个字。
“老师,我不明白,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同学,我不知道她要跟我道什么歉,又为什么要道歉啊?”岑淑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婊婊的,她明显看到刘强嘴角上扬又被他压了下去。
“是这样……”女老师明显卡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无论岑淑慎说愿意接受道歉和不愿意接受道歉他都有话可说,这会她被一个没出社会的小朋友卡住了,“是这样,胡春蕾,你快说啊……”
她又想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