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夕缩了缩脖子,谁能想到就这么巧了呢,自己扔出去的飞爪好死不死地直接戳在了钟离烁的身上:
“大冢宰,您……没事儿吧?”
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口子,索性命人重新拿了一件,他脱下残破的袍子,边穿衣服边来到叶凌夕身边:
“小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已经来前线这么多日了,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深觉有愧,所以今日最后一战,我也想去前线。”
“不行。”
钟离烁拒绝得倒是干脆。
不过,叶凌夕也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后果,想要给男人吃一颗定心丸:
“大冢宰若是担心我的安危,倒是大可不必。这轿撵就是端木将军特意为我所做,既能防身,也能进攻,那些南蛮是断不会伤到我的!”
钟离烁看了看这个奇形怪状的轿撵,而后又将视线投射在了一只想要躲藏在叶凌夕身后的端木身上,一挑眉毛:
“你做的?”
龇着个大牙,端木将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在叶凌夕后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是。”
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钟离烁招手让百骑司的人将自己的盔甲拿了过来,边穿边说:
“虽不知端木将军到底是用了什么把戏将小郡主说通,但若是小郡主有此心那边最好。”
整装待发之后,钟离烁将自己的头盔戴在了叶凌夕的脑袋上:“但是,沙场上刀剑无眼,小郡主就算是想要逞英雄,也要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危,毕竟那里可不必皇家猎场,本相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护得了你的!”
虽然钟离烁说话的语气语调一如从前,但叶凌夕总觉得他似乎比往常要温柔许多——
是我的错觉么?
是啊,迄今为止,叶凌夕只是知道情蛊中子蛊会受到母蛊的钳制,但还不清楚母蛊会受到什么影响。
目光追随着钟离烁骑上黑马,就在叶凌夕想要将自己脑袋上这个有些大的头盔摘下来还给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叶凌夕黑黢黢的大眼睛:
“把头盔戴好。”
被男人一说,叶凌夕下意识地缩回到了窗户里,但下一秒就有些不服气地又探出了头:“我在轿子里,这头盔显然是大冢宰戴上更有用些。”
“无妨,本相不需要。”
说完,钟离烁稍稍加快了马匹的步伐,朝着最前面端木的身边靠了过去,叶凌夕不免有些担心,她叫住了容梓:
“容公子,大冢宰没有戴头盔,我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臣下也是担心此事,段家军中有一个神射手,若是大冢宰不带头盔,臣下也总担心会突生变故。”
将头盔交给容梓,叶凌夕给了他一个眼色——
要不你直接将这个头盔扣在钟离烁的脑袋上?
容梓:我还想多活几年,郡主!
当他们来到埋伏的位置,段家军和南蛮正在厮杀,一部分端木将军手下的兵力还在帮着段家军收服南蛮,似乎这一战很快就能结束。
“准备。”
端木举起手,看着时机成熟,一挥手中的号令旗:“冲!”
伴随着厮杀声和嘹亮的军鼓,在两山的峡谷之间形成了如同鬼啸一般的轰鸣,霎时间尘土飞扬,都不等峡谷间的人看清楚,箭矢和刀剑就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宛如鬼魅一般,百骑司的人虽然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战法布局,很快就占了上风。
“哪里来的孤狼野鬼,也敢和我们段家军叫嚣!”
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端木倒是第一个认出“是神射手李进!相爷,您没有头盔,还是往后撤些。”
钟离烁不以为然,伴随着战场上尘埃落定,大部分段家军都被生擒,一部分还在负隅顽抗时,他骑着马站在了最前列:
“段家企图合伙南蛮谋反,本相今日一看果真如此,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哟,这不是大冢宰么,”李进是曾经段锦旗下有名的神射手,屡立战功不说,还是先帝赵贵妃的表弟,是保皇派最忠心的将领,“我当时谁呢,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口无遮拦,如同犬吠!”
“你!”端木想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钟离烁给拦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段家军是最忠心于皇上的,百骑司才是万恶之首!我今日就要替皇上了解了你!”
李进话音刚落,冲着钟离烁就射出一箭!
“相爷小心!”
眼睁睁看着箭矢飞了过来,钟离烁抬手一挡,箭矢瞬间断裂成两截,而从断面出又射出四根细小的针刺,他灵巧地闪开之后,将它们夹在指缝之中:
“李将军这是做什么?段锦已经倒台,你们继续留在段家军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若是想要活,尽可以投奔端木将军,又何必要这么自己为难自己呢?”
“段将军倒台,还不是都是你这个奸佞害的!”
李进说完这句话,钟离烁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了最后一排叶凌夕的轿撵——
怎么说呢,也许之前的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但唯有段锦倒台这件事情,自己好像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