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一心一意的想嫁高门大户,总觉得低嫁之后,会是苦不堪言的日子。 但如今真关起门来过日子,再不用应对那些繁琐的人际往来,才发现如今的生活倒也不错。 因是低嫁,纵她有些作为妻子和儿媳不妥的地方,婆婆和丈夫都是尽量的忍让和包容于她,而家中虽不富足,却也有照顾伺候她的婢女。 不用讲究那样大的排场,她所带来的嫁妆,够她过一辈子的富足生活了。 慕容迩微微叹口气,又看向慕容月,关切道:“眼下徐大公子还在狱中关着,三妹妹可想过自己的出路吗?” 慕容月垂下眸子,并不言语。 慕容迩便道:“虽不知你和那徐公子在庆州有什么样的过往,但三妹妹,人还是要多顾着自己一些。尤其是牵扯上性命攸关的大事。” 慕容月眸子一下望了过去,“看二姐姐这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慕容迩咬牙,才道:“我外公手底下的人听到——太子那边,似乎是打算对徐大公子下手。” 慕容月眸子垂下,片刻之后又抬眸看着慕容迩,“谢过今日二姐姐的提醒。” 又想了想,提醒了慕容迩一句,“二姐姐今日回府之后,收拾好金银细软。若是可以的话,给家中的大门多上几把锁,再挖上个地窖。” 慕容迩听到这里,心中一急,“可是要出什么事情。” 慕容月看她,“要出什么事情,现在要跑都是来不及的。二姐姐,想办法躲起来吧。” 慕容迩只能是点头。 六神无主的回了夫家之后,又照慕容月说的,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全部都收拾了起来,又挖了地窖。 果不其然,如慕容月说的那般,次日一早,京城战鼓声响,竟是那突厥人攻了进来,好在提前挖了地窖,慕容迩带着家眷躲了进来,这才避免了一场死伤。 —— 朝阳公主府 朝阳公主身着大装,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上轿撵,要往宫中去。 徐达方才穿着盔甲要前去护驾,看公主按品大妆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生疑,“公主,今日京城生乱,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朝阳公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他,只道:“自是要进宫。” 徐达:…… “陛下不是不许公主进宫吗?公主,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朝阳公主冷笑一声:“徐将军心中不是只有你那原配夫人和原配夫人生的孩子吗?什么时候有本宫了,本宫要做什么,也不需要你管。” 朝阳公主说着,吩咐两侧随从,“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离开,徐达目光注视着朝阳公主的身影。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朝阳公主总算到了皇宫之中了。 彼时叛军已经将整个宫廷给团团围住,太子的人马,也已经包围了天子的上书房,正在逼迫天子写下让位的诏书。 “你狼子野心,我是你的父皇!” 太子指挥比天子吼的声音更大:“父皇,你还知道你是我的父皇吗?你若不说,我当你是那徐应天的父皇,你待那徐应天,可比待我好的多阿,父皇!” 被亲生儿子这么说,天子显然是有些心痛的。 只看了一眼太子,恨恨道:“太子,你可真是叫朕失望阿。” 太子满不在意道:“这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叫父皇更失望的呢!” 天子狠狠的咳了两声,一旁的陈司礼连忙是站了出来,安抚似的拍打着天子的后背。 天子的眸子似发狂的野兽一百,来回的看着朝阳公主和太子,又笑:“呵,怎么,朕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和朕真心爱护的姐姐,竟联合在一起,要背叛朕吗?” 太子已经满不在乎了,开口道:“是儿臣要背叛父皇的吗?分明是父皇先要背离儿臣的,若非是你做什么事儿都要向着王家,你我父子,又岂能是眼下这样的地步。” “父皇,时至如今,一切全都是你的过错。” 天子目中含泪,心下只余后悔。 朝阳公主冷眼看着父子二人唱了一会儿戏之后,不耐烦道:“好了吗,还在说这些做什么,快叫他把禅位的圣旨写下。” 等太子登基之后,一道圣旨赐死徐应天,另一道圣旨再铲除王家,那一切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事情却远没有朝阳公主想象的那般顺利,只见天子一声令下之后。 突然从两侧,呼啦啦的闯入了一群人来。 竟是都寒,带着一大群兵马,护住了天子,都寒手中高高举着长剑,“卑职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等看到了都寒,和都寒身后跟着的人马时,太子和朝阳公主才骤然脸色一变。 “都寒,你即便能护着皇宫又如何?”太子冷笑一声:“外头整个京城已经在孤的掌控之中,待我拿下京城,这皇宫也如探囊取物。” “都寒,孤且念你是个人才,倘若你今日肯臣服于孤,孤依旧许你做大统领的位置。” 都寒听到这儿,唇边扯出一抹冷冷的笑容:“一个连自己的国家自己的臣民都能背叛的储君,恕卑职不敢从命。” 太子脸上戾气一闪而过,“都寒,你不识抬举。” 都寒道;“也请太子殿下看看,你所信任的胡人,到底有怎样的能耐?” 太子听都寒的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心中刚咯噔一声,便见外头一个衣袍上染血的小将拼命的跑了过来,跑到了台阶下就累的体力不支栽倒在了地上,跪地痛哭道:“太子殿下,我们中计了哇!” 太子愕然看着小将。 便见徐应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殿之前,手中高举着一颗人头,而这颗人头的主任,正是前段时间不断进入东宫的,太子的谋士。 徐应天半跪在地上,却是冲着殿内的天子,道:“陛下,臣不负皇恩,已将擅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