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小厮也没想到瑞王夫妇二人不同路,一时却也再寻不出人手来为南槿带路,忙跟南槿告罪。
南槿摆了摆手,道了句无碍,叫他只管侍候好瑞王殿下,便带着琉璃朝贤王府后院走去。
贤王府通往后院的道路要穿过府中花园,南槿前世就曾感慨过,这京城之中任是哪个府上的景致都不及贤王府半分,虽无甚多名花贵草,但高低错落,布置得别有一番雅趣。
如今再次走在这贤王府的花园,南槿依然陶醉其中。
琉璃方才在门口见到许多拎着礼物从贤王府出来的王公大臣,结合近来听到的市井传闻,小声问南槿:“小姐,听说这贤王府此番不收外人礼,许多大人都又将礼物带回去了。”
“不是传闻,应是事实。”南槿想了想,前世便是这样的,要不说贤王是个聪明人。
“那这贤王府不是变相得罪人了嘛?!”琉璃不解。
南槿神秘一笑,瞧了瞧四下无人,小声给琉璃解惑:“自然不是,这些礼物不过是些外在物什,贤王此举意在笼络人心。
不收那些人的礼,一则是让圣上觉得他贤王虽有盛宠却绝不会做结党营私的勾当,而实则这些送礼过来的人,都进府受到了礼遇,并未得罪,每一个人都和贤王相谈甚欢。
再则,这些送礼的大臣中有哪些是真心效忠,又有哪些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任是再聪慧也很难在盛宠之时分辨得清。
如果不加分辨全都结交未必是好事,那不如一视同仁,统统以礼待之,远近亲疏日久心中定会有结论,却也不至于得罪小人。
而且再过不久,小皇孙就要办满月宴了,到时候这些送礼过来的人定然都会收到请帖,皇长孙的满月宴,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受邀之人定能领会贤王的美意。”
琉璃听完心中领会,直感慨道:“真不愧是贤王。”
是啊,南槿也感慨,贤王此举不仅让皇上和大臣们都满意,也为自己在民间赢得了个清廉的美名,想必这时候圣上就已经有了立贤王为太子的心思了,只是在等那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毕竟不论是才能还是抱负,祁晟煊都没办法和祁晟煜相提并论,祁晟煊有的只是出身和野心罢了,但大辰国又没有非嫡子不可的规矩。
南槿继续欣赏着贤王府的景致,不知怎么,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似的,可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琉璃见状出声询问,南槿只摆摆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复又拉着琉璃往前走。
不过她越想越不对,心下琢磨着突然转了个身,只见一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从天而降,确切说是从树而降。
尴尬了不是!
其实男子跳到一半的时候看出南槿要转身了,但已经跳到一半了,一时也回不去了呀!如今只能尴尬地跟南槿隔空四目相对了。
这一对视,南槿瞧出来点熟悉感,那黝黑的眼睛,淡然清澈的目光,呦!这不是害我钉窗户的家伙嘛!
长得仪表堂堂的,没想到啊!
“阁下还真是惯会做这种躲躲藏藏之事哈!”南槿边走近男子边出言调侃。
谁知那男子恬不知耻的,异常坦然地点头示意了一下,开口说:“在下只是恰巧路过,惊扰了二位,还请见谅。”
“而且还恰巧……躲在树上?”南槿伸手从男子头上拿下一片落叶,并在他眼前晃了晃。
真是没见过跟踪被抓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男子耳根微红,只觉得眼前的人儿狡黠得可爱,跟那晚又有些不同,却也不开口辩解。
琉璃见状上前拉回自家心大的小姐,这人也不知跟着她们多久了,小姐怎么还往上凑呢!
南槿乖乖地按照琉璃的安排,在离男子半丈处站定,问:“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只是路过。”男子惜字如金。
南槿打量一下男子,衣料靴子皆是上品,果真也不像贼人,遂开口问:“来道贺的?”
“是。”好家伙,改一个字了!
南槿也不想跟他扯皮,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的都好,左右从他嘴里也听不到句实话,何苦浪费时间。
“算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我要去探望贤王妃,你这个扯谎精可不要再跟过来了,冒犯了我还好说,要是冒犯了贤王妃可就不好玩了!”
说罢,拉着琉璃就走了,也不给那男子反应的机会。
男子看着南槿离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看着像个没什么城府的,竟能看透贤王的心思,还隐藏了真实容貌做了瑞王妃,不简单。
不过……这气鼓鼓的样子,还有那双机灵的眼睛,跟那时候还真像啊!
因为还没有出月子,所以来后院探望贤王妃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娘家女眷。
南槿站在门口,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踟蹰了半天也不敢进去。
直到宁婉心的侍女从外面回来方才看见在门口站立的南槿,以为是自家下人怠慢了,赶忙跟南槿告了罪,进去通报后将南槿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床榻上的宁婉心精神很好,看见南槿时眉眼弯弯的,不像其他贵女,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