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难免闹腾些,直至快十二点两人才算消停,陆呦呦靠在徐挽宁怀里,枕着她的胳膊沉沉睡去,深深早已睡得四仰八叉。
徐挽宁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当陆砚北帮她掖被子时,碰到她胳膊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本能挥开他的说,甚至下意识去枕下摸东西……
待她清醒后,目光相遇的瞬间,徐挽宁眼底还有一丝未曾散尽的惊魂未定。
而陆砚北,则满目心疼。
“对不起,我……”短短一瞬,徐挽宁已冷汗涔涔。
“你不用道歉。”
陆砚北心疼地吻住她的额头。
“睡吧,一切都过去了。”
“唔——”枕在徐挽宁胳膊上的陆呦呦似乎被动静吵醒了,挪了挪身子,更紧地抱住她,说着梦话,嘴里还念叨着妈妈。
遥想过去的数月,好似大梦一场。
徐挽宁努力想让自己忘记过去,不过翌日一早,原本陆砚北帮她预约了俞老检查身体。
没想到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来了,向她询问失踪时间的具体情况。
警方一直试图掌握贺时寒在境外的具体情况,叶渭城虽然在他身边蛰伏隐忍很久,但他戒心很重,狡兔三窟,他能接触到的事情有限。
“如果您身体不适,我们可以过几天再约时间。”警方见她身形羸弱,面色憔悴,也不敢逼着她。
“没关系,你们问吧。”
警方问话期间,陆砚北全程需要回避。
徐挽宁不愿回忆,却也不得不再次剖开伤口,但她可以提供的线索不算多,毕竟涉及非法交易,贺时寒从不会让她参与。
“海岛的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但大致地形我知道,还有那处庄园,叶警官也去过。”
警察点头,“庄园已经被烧毁了,什么都没留下。”
“……”
贺时寒怎么可能等着别人抓,在徐挽宁离开后就下令烧毁了整座庄园。
这是他为徐挽宁精心准备的牢笼,这里大部分布置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从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如此费心,而他放走徐挽宁等人引起了许多手下的不满。
但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因为,
他忽然发现,自从徐挽宁离开,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尤其是回到海岛后,她之前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出了嫩芽新叶,好似哪里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她不顾一切奔向陆砚北的一幕,还时常在他眼前浮现。
他好像忽然明白:
原来,爱与不爱,区别这么大。
因为她看向陆砚北的眼中,有光!
面对他的时候,即便在笑,眼神也是空洞的。
按照他的性格,出事当晚,那三个人都不该活着离开,可他面对徐挽宁祈求的目光,却无端觉得窒息。
素来冷静薄情的他,难得在那一夜喝酒买醉。
翌日,便有手下来报,说有警方进入已经被烧毁的庄园查看。
“我知道了。”
“听说,还有军方的人。”
贺时寒眸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军方介入,您说这件事与陆二爷有关系吗?”
“陆砚北。”他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虽然早些年退伍了,但他结婚时也邀请了许多以前的战友,可见他还有许多军方的人脉,听说他服役期间,参与过不少隐秘行动。”
贺时寒没说话。
那天晚上,陆砚北握枪、包括射击时的果决与精准度,都看得出,他受过专业训练。
据说他退伍时军衔不低,那是京圈都在议论,说陆家要起飞了,毕竟经商做生意,与参军从政还是不同的。
所以陆砚北忽然退役,又抱回一个孩子,那时就有人说,他可能是因为私生活被开除之类,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从他身手来看,当年在部队时,只怕接的任务也不一般。
只是贺时寒没心思管这些事,只要他们近期安静些,别让军警方面的人抓到错漏,就能安然度过这一次。
所以他叮嘱手下:“让大家近期安分点,不要出去惹事。”
手下点头应着。
只是他冒险将徐挽宁强行绑来,又把叶渭城、陆砚北放走,这段时间更是开始买醉,种种行为让手下不少人觉得,他变了,不如以前心狠手辣,不配领导他们。
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都是奔着钱来的。
贺时寒的举动让他们觉得,不值得他们追随,时间长了,难免滋生出其他想法。
只是此时的贺时寒满心满眼还都是徐挽宁,并未意识到潜藏的危机。
而这种危机,
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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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的问话持续了大半天,徐挽宁也是身心俱疲,孙思佳来过,两人也没聊太久,午饭后她睡了几个小时,陆砚北最近都没上班,只是陪着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难以入睡。
那段过往就好像梦魇般,根本忘不掉,也让她无法入眠。
贺时寒、枪声、还有她开枪时子弹射穿一人的手心……断电的庄园,密集的枪声,地上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一切的一切都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