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识微看着眼热,去洗手间抄水洗了把脸。
出来时,桌上已放了碗面条。
简单的青菜鸡蛋面,还有一碟清爽可口的腌制小菜。
小家伙很识趣儿,说自己累了,就躲到卧室一直没出来。
叶识微低头吃着面前,没吱声。
直至陆湛南开口:“事情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嗯。”
“这些年,是不是很辛苦。”
叶识微呼吸一沉,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颤了下。
眼睛泛着酸,起身想走,却被陆湛南拦住了去路。
她仰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陆湛南看着她眼尾泛起一抹红,轻轻叹息,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春未至,仍旧有些冷,他的怀抱,好似能隔绝一切的寒冷与风雪,暖得让她想永远被他抱着。
“你要相信,我可以保护你。”
“微微……”
“我想给你一个家,所以,别推开我。”
家?
这个字太美好,又离她很遥远。
“被困在以前的,不只是我,还有你,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与其为那些可能发生或再也不会发生的事担惊受怕,不如活在当下。”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受伤害,但是我想和你共担风雨。”
那种感觉,就好似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为她撑起了一片天,并且告诉她:
你不是一个人。
叶识微轻轻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陆湛南,我当时很害怕。”
他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埋在他怀里,此时安静得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们的心才重新靠近彼此,叶识微才重新觉得,自己那颗死去的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真实的拥抱,交融的体温,告诉她……
这一切都不是梦。
叶识微又坐下,吃完那碗面,吃得有些撑,还是坚持吃完了。
这一晚,是分开几年后,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叶识微脱掉了自己的睡衣,靠近心脏位置,有两处很深的刀疤,身上还有几处已经淡去的疤痕,她笑着说:“我挺幸运的,医生说,其中一刀若是再偏些,我就活不成了。”
陆湛南没说话,只是帮她穿上衣服。
她就像个听话的娃娃,任由着他替自己穿衣。
“是不是挺丑的。”叶识微笑道。
“在我心里,你一直很漂亮。”
躺下后,他伸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陆湛南只想抱抱她,没有任何欲念那种拥抱。
其实,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满足了。
夜深时,陆湛南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起身开门,就瞧见叶浥尘站在门口。
“怎么了?”陆湛南看着他。
“我……”小家伙有些犹豫,“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
陆湛南笑出声,“可以。”
小家伙立刻跑回房间,抱了个枕头,钻进了被窝里,躺在两人中间,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陆湛南伸手抱他,他一开始总有些别扭,可几分钟后,他就惊奇地说道:“妈妈,他有腹肌。”
叶识微没说话。
“不信你摸摸。”
“……”
后来,叶浥尘睡着了。
陆湛南伸手,越过睡在两人中间的小家伙,拍了拍叶识微的肩膀,“睡吧。”
结果,
两人却怎么都睡不着。
因为躺在他们中间的小家伙,开始打呼了!
“微微,他为什么会打呼?”明明是个酷哥儿,睡觉居然还打呼,“你说,他上辈子有没有可能是头小猪?”
叶识微脑壳疼。
有亲爹这么吐槽自己儿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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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网上的舆论风波,陆湛南向学校请了几天假,领导也批了,叶识微的工作也受到影响,两个人都闲下来。
翌日一早,叶识微炖了点汤,与陆湛南一起,带着孩子去医院探望陆夫人。
陆砚北和家人简单说了叶家的情况,什么该说或不该说,他自有分寸。
陆夫人一边摸着尾椎骨,一边抹眼泪,她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遭罪的事儿,在心里想着,到了陆家,定然不让她再吃苦。
她正伤心着,来探病的陆云深盯着她,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奶奶,您屁股痛吗?”
“我、屁股?”
“你揉屁股,不是屁股痛?”
“我是尾椎骨痛!”
“尾椎骨在哪里?”
“在这里?”徐挽宁告诉他具体位置。
小家伙哦了声,“那不就是屁股嘛。”
陆夫人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把他搂在怀里亲着抱着。
当陆湛南他们过来时,病房内除了陆家人,谢放、贺时礼与许京泽都在。
谢放就是个浪荡性子,陆砚北都没改口,他就笑呵呵地冲叶识微喊了声:“大嫂好。”
叶识微愣了下,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