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梧桐胡同。
平日里素来冷清的揽月阁,今日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了几圈人,热闹非凡。
沈老爷子离世月余,便有人登楼挑衅。
楼中。
“沈介,今儿个这么多人看着,若要真比,让您折了面子……恐怕也不太好看。不如就将揽月阁让给在下,价钱的话,好说……”
一个干瘦的汉子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面前的年轻人说道。
他叫燕七,常年混迹街头的一个盲流子。
而对面的年轻人沈介,正是这家揽月阁如今的老板。
三日前,燕七跳出来,给沈介下了战书。
揽月阁,有能者得之。
这是传遍了金陵的规矩。
只是沈老爷子尸骨未寒,燕七此举,未免吃相难看了些。
“别废话了,你想比什么?”
沈介问道。
虽然他年纪尚轻,但也承了师父他老人家生前所授的一身本领。
燕七一个整天不学无术的混混,想要斗赢自己,恐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嘿嘿!”
燕七面色怪异的笑了一下,“误会,今日要跟您比的,可不是我。”
正说着,在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一身黑的男人。
黑衣,黑帽,黑布鞋。
他手中执一样式古朴的烟杆,眼神漠然。
“鬼手乔平!”
周围的人惊呼道。
沈介的目光,迅速的冷了下来。
眼前这位一袭黑衣的不速之客,按照伦理来讲,自己应该叫声师兄。
可就是这位爷爷曾经一手栽培起来的得意弟子,靠着一身技艺,在文玩界的各种场合出尽风头,却在爷爷病重之时,未曾露过半面。
乔平行走江湖,最令人称奇的便是他那双手。
他手指本就颀长灵巧,上面还覆着一块黑紫色的胎记。
故而人人都称之为,鬼手!
沈介正望着乔平,定定的出神。
师出同门,他也不怕了这个乔平。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乔平突然盯上了他这一处没什么价值的老楼?
老楼里,本来这些年爷爷多年不问世事,只是偶尔收些古董卖钱,勉强维持生活,再加上爷爷突染重病,为了给他治病,老楼里面一些老物件,也都贱卖了换了医疗费。
难不成楼里还有什么他们惦记的东西?
乔平看着沈介的这模样,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厉色。
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烟杆,直直朝着沈介眼眸指去。
沈介顿时被吓了个机灵,脑袋猛地往后一仰。
晚了。
乔平嘴角略过一丝阴毒的笑容,手指轻弹,烟杆便是转了个个。
随后,在沈介惊骇的目光中,烟杆又喷出一团带着火星的烟雾,覆盖住了沈介的整个面部。
沈介眼前登时一黑,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血液疯狂的涌向头部,血管中涌动的血流顶的血管突突直跳。
不仅仅是视觉,就连他的听觉,仿佛都跟着空了几拍。
众人哗然。
沈介的爷爷沈春生沈老爷子,凭着一门“金睛”的功夫行走江湖。
不过随着老爷子驾鹤西去,大家似乎再也没见识过。
就连这位传说中继承了金睛的沈掌柜,也未曾在人前展露。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沈介的这一招,就是冲着金睛去的!
如今就算有什么金睛,恐怕也再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这不是公开玩赖么!”
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的说道。
燕七登时用眼睛在人群中一轮,没有一个人敢再多嘴。
比起无权无势的沈介,明显燕七要来的凶很多。
“几年不见,师弟,你的功夫退步了。”与此同时,乔平脸上,有着得逞的笑容,“现在还比吗?”
多年不见,他也对这个小师弟的实力有所忌惮。
但如今看他这个样子,哪还有半点能够再战的样子。
哪晓得这样,反而激起了沈介心中的怒意,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
“比!”
沈介低声喝道,他缓缓睁开双眼,心中猛然一惊。
这……
这是?!
眼前的一切,已然改变。
天地成为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而眼前的人群,成为了各种涌动的炁团。
呼吸的吐纳、物体的结构、甚至人体动作的走向,都开始缓慢地呈现在他眼前!
什么鬼?
他猛地一甩头,世界再次恢复如常。
一股倦意向沈介袭来,刚刚无意之间进入的那种状态虽然强大,但看得出来,对体力是一种很大的消耗。
这……
难道就是金睛?
沈介在心中暗暗称奇,嘴上却没多表现出来什么。
乔平一拍手,便有两个壮汉搬来一张桌子,桌上是两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当年我偶然得到的玲珑公输塔,内有机关,看似是盒,实则打开之后才有塔状。世间仅存两个,价值连城。”乔平炫耀般的讲道,“谁先打开,谁接下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