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为元真的老者哈哈大笑起来,手中念珠不断捻动,摇头道:
“无钧施主,我佛门只讲究一个缘法,你我屡屡相遇,也都是因果注定,是你我之间大大的有缘,为何要动嗔念?无钧施主修为如此精深,心境却是有缺,这样不妥,不妥!”
中州使者竟是丝毫不顾自己先前的形象,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指着元真的鼻子骂道:
“死贼秃,你大衍新域千年前自界外飘来后,不仅不向我中州上供臣服,反而是广立山门,四处招罗天才弟子,将我剑宗看中的无数天骄都收罗到你那鬼地方去。别人只道是你大衍新域神秘强横,令人心生向往,实不知却是你们用了控心秘法,引诱众位天骄拜师剃度,成了光溜溜的和尚!
我剑宗宽宏大量,不与你界外来客一般见识,却想不到你大衍新域变本加厉,竟是公然抢起剑宗的弟子来了!我顾无钧一忍再忍,也实在忍无可忍,贼秃,你枉称大师,今日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言罢,中州使者顾无钧竟是眼神一凛,周身恐怖的灵力波动散发开来,直让风云变色,一瞬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元真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挥一挥手,那本来已经是异变的天地之象竟是凭空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元真笑道:
“无钧施主,你我修为如此,若是动起手来,只怕这天海城都要不存。要动手也不是不可,待老衲将此间之事收拾完毕,你我到天外论道,如何?”
顾无钧冷哼一声,也知道自己出手定是惊天动地,也不愿坏了玄天界的规矩,伤及凡人,只得是冷冷道:
“定要如此!我倒也要看看,你这个贼秃,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元真笑道:
“什么狗牙,什么象牙?我禅宗到此,只是感受到此处有与我佛缘法深厚之人,特来渡他。”
顾无钧冷笑道:
“我剑宗要收谁,你禅宗就要渡谁?好,楚天,你便将那周阳的尸身交给他,看看他要如何把这死人给渡了!”
未等楚天搭话,元真却是笑着摆手道:
“非也,非也,一具肉体凡胎,死便死了。就是想不到你剑宗,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竟然是看中了这样一个草包。”
顾无钧冷哼一声,却是将脸轻轻转过,神色并不十分自然:
“他有接引令在手,天赋也有一些,剑宗多收一个少收一个,又有什么分别?我剑宗行事,又哪里轮得到你这贼秃评头论足?聒噪!”
元真摇头道:
“你那弟子,就算是活着白送给老衲,老衲也是不会收的。老衲此次前来,只是想做一桩善事,渡魔成佛。”
言罢,只听元真拈花微笑,满脸宝光庄严,浑身金光阵阵,气息中正祥和,朗声道:
“阿弥陀佛!二位,还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此言一出,楚天只感觉心中那股冲天杀意竟是尽数消除,浑身上下都是泛起白光,神海之中一片安静宁和,那金色长剑不自觉中便已经收齐,微微颔首,口中跟着喊了一句“阿弥陀佛”。
再看项少羽之时,竟也和楚天一般无二。
两人身上的魔气已经是消除大半,楚天脸上黑雾尽散,露出了一张原本就丰神俊朗的面孔,只剩下瞳孔之中微微闪现的那团妖异火焰,昭示着楚天心中那决不熄灭的仇恨之火。
项少羽也是如此,除了一金一墨两色瞳孔之外,身上的魔化之象已经尽消,天渊古剑也已经收起,两人的争斗之心,一时间竟都是消散了。
顾无钧见状如此,神色一惊,竟是一个闪身站到楚天身前,冷冷地盯着元真:
“元真!楚天杀了我剑宗弟子,我定是要将其带回宗门,让宗门察审,你的主意,可不要打歪了!”
元真见顾无钧如此,又是微微一笑,手中念珠一捻,道:
“无钧施主,何必骗人骗己?你不过是看这位楚天小友天赋根骨实在惊人,动了爱才之心,什么察审不察审的,不过是怕小友不应,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顾无钧被元真戳破心中所想,老脸竟是一红,但转眼间便是恢复了过来,冷冷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若是动楚天的主意,我剑宗定不饶你!”
元真朗声大笑,摆手道: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这位楚天小友虽和我佛缘法极深,却不在此处,而在于今后。我要渡的,却是这位项小友!”
顾无钧这才心中稍安,项少羽虽也是天资惊人,剑道根骨奇佳,但执念太深,已有魔障,行事风格颇为他不喜,先前动的那一点惜才念头,也早就尽数打消了,元真爱收便收,与他无关。
但楚天却是不同,此子道心坚定,心志决绝,以德报德,以直报怨,除非情势所迫,否则绝不肯滥杀一人,行事颇合他的胃口。
况且楚天的天赋实在是骇人听闻,不过是金身境的修为,竟是一人一剑,斩杀林远山,大败周峰,生擒周阳,更是两度击败号称第一天才的项少羽,逼得项少羽要用赐剑符,和楚天鱼死网破!
最后若不是周家动用神锋灭魔大阵,拼掉几十位长老的性命,甚至都留不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