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困了不知多久。
我们耗尽了水壶的水,黑雾始终不曾散去。试图将物体投入晦涩的冥界,听不到一点回声,物质凭空消失。
我对余教授道:“咱们被困在这,有些事,教授你必须说实话。”
“我何时骗过你?陆博学的事,确实是我大意了,你要知道,左老鬼对我的影响很大,他当年惨死在我面前,身体都被骨骼吞噬了,就像蝉庙那具尸体一样。唉,太惨了,我一直想完成他的夙愿,哪怕这种概率很渺茫,我愿意搏一搏,你不懂。”
“教授,陆博学肯定有问题,但秦功也失踪了,他之前还有鬼上身的征兆,会不会他也有别的背景?”
“不可能!”
余教授抓扯光秃秃脑袋仅剩的几根头发。
陆博学是坏人,他还能接受,秦功跟了他七八年,二人情谊深厚。
“我看着秦功那孩子长大,他绝不会是什么特务,你多虑了。啊,咱们困在这,得想办法出去,找机会揭穿陆博学的真面目。”
“我看概率不大。”
“你放弃了?”
“不是放弃,这件事从始至终缺乏头绪,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点,才能看清整个面。”
水源告罄,我饿得饥肠辘辘。
重新打开红色棺材,拉出那具女人尸体。
尸体戴着黄金面具,穿着雍容华贵,明显是王后、贵妃一类的人。之前余教授强调保护条例,对这具尸体来不及仔细考察。
魕的雾气包围了尺郭神像,唯独不曾覆盖洞窟,可见这女尸有些来头。
我将黄金面具揭开,那画面让我吃了一惊。
女人尸体竟没有脸!
只剩一个后脑勺,像勺子立在脖颈上。挖掉的脸露出骨骼和血管,恐怖异常,难怪用面具遮盖。
那画面看一眼,足以让人做几夜的噩梦。
余教授想不通。
鸦鸣王憎恨人看他的脸,知道他模样的人,被他相继处死。倘若王后以“罪臣”的身份被挖脸,怎么会葬在神像的肚脐内。
这明显比鸦鸣王的规格高啊。
“教授,你还记得鸦鸣王的手上,攥着一张人脸吗?这位鸦鸣王,不单单有虐杀的癖好,他似乎很喜欢收藏人脸,这应该就是一条线索!”
“你的意思,王后的脸被挖掉了,与鸦鸣王一起陪葬?既如此,为何要把两具棺椁分开呢。踩在脚下,是永不超生,埋在肚脐,却在祈祷成仙,怪,太怪了。”
“呵。”
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鸦鸣王的尸体,脸庞完整,面容栩栩如生。显然在死后,鸦鸣王并不忌惮有人看他的模样,那他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如此憎恨呢?
鸦鸣国的秘密,眼下才揭开一角罢了。
“这个女人也许不是王后,你还记得太子为什么弑杀父亲吗?”
我道:“陆博学说,鸦鸣王娶太子的新婚妻子为妃,太子忍无可忍,这才谋划弑君。王族内部自古肮脏,这种事在历史上并不罕见,楚平王,唐玄宗,不都娶过自己的儿媳妇?”
“我懂了!”
余教授一拍脑袋。
身为皇帝,要啥女人没有啊。
鸦鸣王成为昏君是在晚年,以他那时候的体力,就给他一个绝色美女,估计也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那为啥一定要娶太子的老婆呢?
会不会,为了女人的脸?
我道:“假设这个想法成立,魕的雾气不敢侵蚀此处,必跟被挖走的脸有关。也许那张脸,无限接近于神,比尺郭还可怕,才让魕不敢侵犯!”
“言之有理,难道鸦鸣国是个看脸的世界?”余教授自言自语。
鸦鸣国没有阳光,看脸不太可能啊,人脸不都肉做的,难道太子的女人,脸拿硅胶拼的?细细想,那时没整容啊。
我劝余教授说实话。
咱们在这困的越久,陆博学在外搞风搞雨,闹的乱子越多。
我又不是小孩。
从民国到现代,鸦鸣国和西北的秘密牵动无数人的心,难道仅仅为了一个消亡的古国,值得多方如此博弈?
在真正的上层建筑眼中,便是堆满了黄金的宫殿,也不值一提。
他们追求的是更高维度的存在!
那么,鸦鸣国必然有禁忌,才能引发一代又一代的高层如此关注。躲不过,余教授终于讲了实话。
这鸦鸣国虽神秘,归根结底,一个西陲小国,如何能与中原天朝抗衡?
“不错,鸦鸣国遗失的宝藏,只是对外掩人耳目的说法。这个鸦鸣国,牵扯几十年前,世界两极的政治博弈和大国争锋,与冷战息息相关。最早,还要从陶万里说起。你的家族来历不凡,想必不用我介绍陶万里是谁了吧?”
“陶万里遁入缅北,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