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起板砖支援。
虽说衣服缠在手臂上,钢管打过来,半条胳膊就废了。
刀片劈在后背,我身上立时被血浸透。胡子那边浑身是伤,挂了不少彩,一路乱打,居然冲开了对方阵脚。
我看旁边有装潲水的木桶。
踢翻了滚在地上,和胡子一路压过去,照着铁头陀的脑袋就是一下。
铁头陀嗷嗷惨叫。
看来他也没练过铁头功。
胡子大骂他名不副实,又用板砖补了一下。这下敲到狠处,铁头陀的头皮都掀飞了,倒在地上昏厥。
我不想闹出人命,跟着胡子往前冲。
我和胡子也才而立之年,正是锐气不消的时候。不过铁头陀手下那些小年轻个个狠辣,大部分未成年,提刀对着心脏捅,根本不留分寸。
胡子抓住一个小年轻头发,把对方脑袋往墙壁抡。
举起对方,朝人群丢,用脚踩,用手肘撞,总算是拼出一条血路。
杀出重围,我和胡子不敢往犄角旮旯跑,怕又遇见死路。
黄师爷追上来,对我们喊:“左边左边,往左边那旮沓。”
“哎呀额滴个神呀,你咋地还是东北人啊?”胡子嘴碎,都伤成这幅德行,不忘耍怪。
有几个小年轻还在追。
胡子瞧见附近有建筑工地的钢管。
从手脚架砸下两根,一左一右拿着。那些小年轻这才怂了,砍刀没有钢管长。胡子把钢管丢过去,砸中一个人后背。
那家伙摔了个狗吃屎。
我一看,我们三个伤口都翻出来了。
刚才肾上腺素激增,根本不觉得疼。现在后劲往上涌,手脚都动弹不得,估计有骨裂。
不敢去大医院。
万一被问起来,捅到局子里就大条了。
江湖事,江湖了。
黄师爷说他认识一个诊所。
是家黑诊所,我至今都记得,那家诊所贴着广告,祖传割苞皮,只要九百块。我心说,医生祖上可能在宫里净身房上班。
没打麻药。
我们一个个学关二爷刮骨疗伤。
黄师爷疼得哭爹喊娘。
我和胡子咬着毛巾。等毛巾取下来,都咬穿了,对方多收了我们五十块钱。
外面天蒙蒙亮。
经过昨晚干架,我们和京派彻底卯上了。
在对方地盘,我和胡子吃亏,想回金陵,对方手伸不了那么长。
黄师爷央求我们带上他。
他现在被京派通缉,根本不敢露面。
我们一合计,吃了一碗卤煮,去机场。
刚到机场门口,一辆出租车对对直直朝我们开过来,想要撞死我们。没得逞,车上下来几个人,直接动手。
肯定是铁头陀的马仔。
这家伙不是饭桶。
连夜派人堵了机场火车,连公交站都派了人。明显冲着我们从皇陵盗出的冥器,甚至还有杀人灭口的心思。
一见这架势,我和胡子暗道不好。
铁头陀手下全体出动,除非我们走回金陵,根本找不到交通工具。
只好先跑路,甩开追兵,到人流嘈杂的菜市场才躲开对方。
黄师爷吓得发抖:“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啊。本想跟铁头陀赔礼道歉,怕是不可能了,怎么办?”
“你娘的就是怂。他要干,那就干,胡爷给他道歉?狗屁!”
胡子憋了一肚子邪火。
我们三个坐在垃圾堆旁边。
我和胡子的行李都被铁头陀抢走,钱包银行卡都没了。黄师爷不敢回家取钱,身上还剩五百块。
我心说在首都,租房子都够呛,真是梁山好汉逼上了绝路。
“我看,先找个地方住下,等风声过去,再跑。”黄师爷道。
胡子不悦:“什么叫跑?这叫战略性撤退,机动性转移,有规划、有目的、有准则的施行兵法谋略。”
黄师爷竖起大拇指,五体投地:“要不怎么说胡爷您是文化人呢。”
“行了,我们身无分文,去哪住?”
黄师爷说他有一发小,在棚户区捡废品。
那里地方大。
隐蔽性也强,可以躲几天。
不敢耽搁。我们偷偷摸摸出了菜市场,沿途看有没有人跟踪,到了黄师爷的发小家。
对方倒也痛快。
废品站后面就是一空地。
围了半米高的土篱笆,平时没有人经过。
又送了一些水和面包,我们感激涕零。
就这样,我们在棚户区的废品站猫了三天。
胡子实在等不及了,和我计划返回金陵。毕竟是在人家地盘,搞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黄师爷打发他那发小,出去打探消息。
回来说,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都有铁头陀的人,想离开四九城,除非插翅膀飞。
出于安全考虑。
我用身上最后的九十块钱,让胡子去打了一些汽油,买了几斤白糖。
“这样搞下去不是个办法啊。”胡子跟我计划,“要不,咱们找个黑车?铁头陀势力再大,不可能把公路上每辆车都搜一遍吧?”
“我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