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原以为,所谓的‘仙门’死牢,应该与想象中古代官府那种差不多,结果却发现,竟是在千丈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的山洞,全靠绳子凌空上下出入,稍不留神就会跌入深谷,让人想逃都不敢逃!
被两个弟子抬着一路‘飞奔’,从山巅的演武场下来,转过几个山头,才寻到此处,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其他人,大概是因为所谓的‘宗主出关’,都去山顶恭迎了。
而中途的各种景色,着实让人惊叹,尤其是亭台楼阁,与多处院落的分布,修建的极为用心,皆与山石草木相映,无一不透露出超凡出尘的样子。
不过可惜,吴青却无心欣赏,莫说他体内那股强横的力量还在到处冲撞,只讲他被申涛踢的一脚,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早就咽了气。
幸亏他在树境中,眉心融入了那滴发光的东西,才保住了命。
看着阴暗的石洞中,被石板石柱分割成了十几个牢房,却只有他这间关押着人,除了自己,还有五个粗布衣打扮的年轻者。
吴青叹出一口气,被那两个弟子抬进来后,还是没给他穿好衣衫,只是扔在牢门口的石板上,他便这样爬着冻了半个时辰,浑身上下冰凉,极不舒服,本想翻个身,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他知道自己的肋骨,断的不只一根。
而对面五人中,四个都是跪地面壁,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什么‘偷进仙门不易,祖宗保佑明日顺利斩杀妖兽,拜师恨天宗修行,此生脱离世俗苦海’的鬼话。
吴青听得迷迷糊糊,但觉得好像和自己差不多,抛开目的不谈,都是‘不请自来’。
除了那四个神神叨叨的人,还有一个面皮干净的家伙,从吴青进来就盯着看,等了半个时辰,待听到吴青长出一口气时,才上前用手指,掀开了他的长衫。
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别人想进仙门修炼,都是带上世俗的宝贝来贿赂长老通融,你小子牛啊,闯山拜师不说提点见面礼,竟连个裤衩都不穿,当真以为恨天宗没人了?”
“兄弟……”
吴青本来想说,兄弟误会了,我是来逃难的,结果却被对方误以为报家门打招呼,直接应声道:“好说,我是扶摇部徐泽文。”
“扶摇部?也是仙门?”
吴青一头雾水,在他的想象中,修仙的世界不都是什么洲,什么国,什么宗门吗?这个‘部’是何意思?
于是问道:“恨天宗和扶摇部,同属一国吗?”
听到问话,自称是徐泽文的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反问道:“兄台不是本地人吧?”
接着也不待吴青答话,便自顾自的说道:“这里没有国,至少我们人族从没设立过国家,只有部落,扶摇部就是扶摇部落,恨天宗原来也叫恨天部,可惜近百来,宗内没有一个人能修炼到上三境,按照人族三圣,五千年前定下的规矩,只能自降地位,改部落为宗门,倘若再过十几年,还是没有上三境的修士来来坐镇,就会被其他部落瓜分!”
“部落?这地方…没有国家?”
吴青有点听不懂,但也懒得去想,不管什么部落宗门,还是什么上三境下三境,都与他没有多大瓜葛,如果这次大难不死,他必定还要找到那株灰色的小树苗,带自己回家。
徐泽文刚说完话,用石板石柱砌成的监牢外面,一个看守的弟子鄙夷道:“区区扶摇部的世俗弟子,人族的叛徒,被申屠长老废了修为,还敢妄言我宗兴衰,不自量力!”
“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你们这群没上过战场的蠢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打仗…”
被人骂了‘叛徒’后,徐泽文似是疯了一样反驳,抓住石牢的柱子,满脸通红的乱喊!
“你打过仗吗?你以为打仗是单挑,一对一?屁!你以为厮杀是同境界,相近的修为?屁!真正的拼命,谁会跟你们论这些?”
“我们几个二境的弟子,刚出黑松林,就遇到了成百上千的妖兽,全是堪比五六境,个个嗜血凶残!我爹和我哥为了保护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被妖兽撕成碎片吃掉!你们整日藏在仙门中,花拳绣腿的比试,争名夺利,只会欺压山下的俗世百姓,懂什么叫修行?什么叫天道?”
徐姓年轻人越说越癫狂,直到最后躲在石牢的角落里,独自一人哽咽,嘴里仍旧喃喃道:“爹说了,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要活下去……”
吴青看着徐泽文的痛苦模样,心里生出些怜悯,因为他真的见过,人被怪物一点点吃掉的恐怖景象,直到此时,他还记得在树境中,老黑和桑良信惨死的过程。
尤其是听到,徐泽文的爹和哥哥为了保护他而死掉时,吴青想到了女儿,若真是遇到同样的遭遇,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家人前面抵挡。
看守石牢的弟子,瞧着徐泽文疯言疯语乱骂,也不恼怒,似是常遇到这样的事,嫌弃的呸了一声,悠悠的说道:“我要是你们,此刻绝不会大吼大叫耽搁时辰,而是该多想想,明天搏兽争命的事,毕竟不管是想溜进仙门拜师修行,还是想洗刷叛徒罪名活下去,得先杀了那些吃人的野兽再说!”
听到‘搏兽争命’四个字,原本跪地面壁的几人,和在角落抽泣的徐泽文,均是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