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还有两年时间,她站在“上帝”视角,自然满怀期待。
可在座的这些人却不知道。
不知道国家,马上就要迎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该怎么说好呢?
方沫定定地看向大厅里的人,眼中的挣扎一闪而过。
再等等,再等等…
老爷子是什么人?
历经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看人毒着呢!
见方沫有话难言,他反而微微激动起来。
如果这丫头说得是真的,那说不准他还能看见国家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的那一天。
如果真有那一天…死也无憾了!
方沫忽然粲然一笑,伸出五根白皙的手指摇了摇:
“爷爷,期待一下五十年后的华国吧,世界的巅峰,必有我华国一席之地!”
话音落,全场哗然!
元宝凤觉得她在哗众取宠,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大家都不敢置信,可又抑制不住的期待起来。
老爷子抖着下巴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
这话像是在问方沫,可又像是在问自己。
小姑娘重重点头:
“真的!”
司翰坐在她对面有一瞬间的恍神。
他觉得方沫在发光。
不是比喻,他是真的觉得方沫的身体在微微发光,温润至极的光。
低头使劲眨了眨眼,再抬头看时—没了。
仿佛那一瞬间的神迹,就像是幻觉一般。
老爷子余光瞥见孙子这副蠢样子,气得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他还指着这货能把小丫头给留下来呢。
可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恨铁不成钢地怒瞪孙子一眼,老爷子打算自己亲自上阵。
“遭了!”
方沫忽然急切地叫了一声。
她想起来一件被她忽略掉的大事!
司翰两步冲过去,一下子扶住轮椅的两个扶手,轻声问了一句,声音温暖而有力量:
“怎么了?”
司老爷子神色严肃下来,看了看满堂儿孙,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司翰紧紧盯着方沫的脸颊,他想握住她发抖的手,可又不敢,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子走过去,坐在距离方沫一米远的地方,压低嗓音慎重地问道:
“怎么了丫头?”
“爷爷…”
方沫急红了眼眶:
“许州电厂里有炸药,很多很多炸药!”
司老爷子心神一凛,目光陡然凌厉起来。
他看向自己的小孙子,沉着地吩咐:
“翰儿,去给你二叔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就说是我吩咐的,去吧。”
“是,爷爷。”
司翰站起身,方沫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拽住他的袖口,语速极快地说道:
“还有,许州革委会郭主任是特务!”
司翰知道事情紧急,安抚地拍了拍方沫的手背,见小姑娘松开手,才浅笑一下快步离开。
方沫呆住了。
她想起司翰是谁了!
当初跟黑市交易完,第二天清晨自己在林子里喂小鸟时,在不远处偷看她的那个少年!
原来,他们早已见过彼此。
等等!
司翰?学校刚转过来的插班生!
昏睡了两天,真是睡糊涂了。
方沫一下子就理清了她和司翰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他们现在是同班同学。
就……很神奇。
方沫惊讶于这巧合的再次相遇,可随即又好奇起来,当初,司翰是怎么救起她的?
咦?不对!
小姑娘好看的眉眼,忽然蹙了起来。
她记得,她最后昏迷时是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了。
可当时司翰就算之前见过她,也一定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
司翰转学过来时,自己刚好在请假,那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
这一刻,方沫彻底糊涂了。
从主宅里出来,少年推着轮椅上的少女缓步而行。
已入冬日,今天却难得阳光温暖,让人心生愉悦。
轮椅行至暖阁附近时,少年慢慢停下脚步,走到少女面前蹲下来,仰头弯了弯唇角,声音美好:
“方沫,你冷不冷?家里的暖阁开了,你想去看看吗?”
暖阁?
方沫抬头看向斜前方的中式建筑,三层的红木青瓦,房顶四角伸出飞檐之势,很有峥嵘之像。
这是暖阁?
方沫有些好奇,她之前确实没有见过。
见她点头,少年微微一笑,推着她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暖意立刻扑面而来,不灼热,反而带了丝淡淡的幽香。
让人前所未有的舒适。
“喜欢吗?”
少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隐秘的快乐。
他想让她留下来,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用在她身上,想…想保护她。
方沫不太习惯这种稚嫩的表达。
她的灵魂强大而冷漠,忽然有人把心掏出来,洗干净,偷偷放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