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琬听着刘陵叙述的过往,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母亲怎么会这样和你说?我完全不知。”
她当时听说刘陵主动请缨代皇帝赈灾,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着好几人翻来覆去就问一个问题:“平郡王为什么要去赈灾?”
“郡王年少有为,早有报效朝廷之心。”
“或许是为了给陛下分忧吧。”
“想来是不安于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宗室子弟。”
每个人说辞都是委婉含蓄的,言下之意却又透露着不屑,他们都认为刘陵争强好胜,想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干,以博得陛下的信任,回来后加官进爵。
这些话,她是全然不信的。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的母亲,以两人的婚事相逼……
“不怪姑母。”
王婉红着眼,抬头看向刘陵,他知道自己对母亲的看法,这般安慰并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那舅舅给你回信写了什么?”
“楚地离京城相距甚远,我没有时间再继续等,当时陛下为了此事寝食难安,正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为他排忧解难。”
刘陵见王婉发丝被清风吹散,顺手将它们绕在指尖把玩。
“我当时也有一些私心,人人常言我刘景行德不配位,全靠博得你的欢心,才让先帝封了个郡王……”
“这些闲言碎语,在我看来,不过一笑而过,但我在意的是你的看法,我不想窈窈的夫君是个被大家诟病之人。”他低下头,用额头抵在王婉的发髻上,鼻尖慢慢移向她光洁如玉的耳廓。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整个耳后,引得她阵阵搔痒。
只见羞红的颜色瞬间扑上耳尖,被刘陵看在眼里,不但没有将她放开,反而更加大胆地用唇瓣轻轻触碰起那可爱的耳垂。
正当她意乱情迷之际,又听刘陵继续说道:“一路上,还算顺遂,到了汉中之后,我遇见了益州刺史派来迎接的人马……”
空阔的驿馆外突然走过来几人,看穿着打扮,应是秦少阳的部下,刘陵赶紧站直身体,结束了与王婉的亲昵。
那几人似乎未认出王婉,不过见她有些面熟,扭头看了几眼,便又说着话径直走开。
“那刺史就是后来畏罪自杀的陈近桥?”她问道,见刘陵点头,于是告诉他:“听说他女儿入了贱籍,前些时候我还在茶馆中听人说起过她,好像叫什么……”
她想了想,说道:”叫瑶瑶。”
刘陵看着她,不知是否该告诉她自己认识这女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瑶,听上去与你给我取的小名挺相近的。”王婉并没留意到刘陵的尴尬,继续自顾自说道。
“那个瑶瑶……不是刺史之女。”刘陵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
“我……”刘陵被她盯得有些难受,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你快回驿馆歇息吧,我先回军营找薛渊问问那批兵甲之事。”
见他不愿提及瑶瑶,王婉的好奇心就像刚萌芽的藤曼,迅速爬满全身。
等刘陵走远,她早已按捺不住冲进驿馆,拉着正在整理床铺的洛水便往外走。
“郡主你这是要带奴婢去哪里啊?”洛水见她如此焦急,不知所为何事。
“嘘……去回马巷。”王婉一脸神秘,诚不想秦少阳手捧着一只锦盒正巧走过来。
“送礼讨好我啊?等我回来吧!”王婉才没时间搭理他,刚要出门,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太放肆了吧!竟然敢碰我!”王婉瞪着眼睛,这笑面狐狸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出了未央宫,便露出狐狸尾巴了。
“想去哪里?在下陪你一同去……”他将锦盒递给洛水,洛水打开一看,青鸾玉冠正完好无损地躺在盒中。
“郡主……”洛水呈上去给王婉看。
“你!你把掌柜杀了?”王婉跺了下脚,气急败坏地问。
秦少阳再高冷,此时也被她气笑了,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几钱银子,何须我中郎将取其性命?”
王婉揉了揉精巧的鼻尖,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反倒是你,这么贵重的御赐之物,居然就随随便便送人了……”
“饿都快饿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许多。“王婉示意洛水将东西收好,随后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知道回马巷吗?”
“不清楚。你要去这里?”秦少阳一本正经地回她。
“哦,那算了。”王婉说着便往外跑。
“不用在下陪郡主去?”秦少阳在她背后问。
“不用,反正你也不认识。”
秦少阳如何不知那个地方是将士们发泄压力之所,他轻笑着走出去,命人备了马车,跟在王婉车后,来到了回马巷,只是他并没露面,让人将马车停在附近的巷子内,远远盯着王婉的一举一动。
“我要找瑶瑶。”王婉脚刚跨进门槛,管事士官便上前拦住了她。
“公子哪个营房的?”对方问。
“屯骑营的。”她不耐烦地回道。
管事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笑,不知哪里来的外乡人,竟不懂此处的规矩,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