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淮最终还是快马加鞭从凉州回宫了。
谢晏辞接到急报之后,下了朝,就在长生殿等候。
“皇上,奴才要不要派人去宫门口迎接?”
杨明睿的提议,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不必了,相比于以前那些灾情,其实这次算不得有多严重。等国师抵达宫门处,他自然会来这里寻朕。”
“是,是奴才多虑了。”
“你也觉得他回来的快?”
“……哪能啊!”杨明睿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话,“国师大人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忙碌,仪清台不在凉州,终究是不方便的。”
谢晏辞轻嗤一声:“可朕倒是觉得,他归心似箭,像有什么要紧事等着去做一般。”
“恕奴才愚钝,并未看出其中关键。”
小卓子的声音突然在屏风外响起:“皇上,国师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
阔别多日,予淮在凉州的确受了苦。肤色上不仅添了层麦色,就连衣袍也不再干净整洁。
谢晏辞走下龙椅去迎接他:“爱卿可算是回来了!辛苦你了!”
“皇上切莫这么说,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事。”
“你这一身,是风尘仆仆赶回来所致,还是……”
予淮察觉到了试探,立刻回道:“皇上,凉州那儿的水质不好,难得弄到不掺杂泥沙的,就直接煮热喝了。要用它来浣洗衣裳,臣就是在浪费百姓的资源了。”
“截止你出发回宫,凉州百姓还在为水源愁苦么?”
“正是,不过臣已经带人挖出了几个活的泉眼,待当地官员收尾之后,想喝到纯净些的泉水,也不算难事。”
帝王拍了拍他的肩:“得亏有你!”
“皇上,您还是别接触臣为好。如您所见,臣的衣裳不干净,怕弄脏了您的……”
“爱卿是为百姓所苦,朕岂会嫌弃?总这样拘着你也不好,赶紧先去仪清台梳洗一番吧!好好歇息!”
予淮没有拒绝,行礼之后,快速离开了长生殿。
谢晏辞的身后,突然落下一身劲装的楚沐:“皇上,需要属下查清楚么?有关国师大人在凉州,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着急,你继续看着敛王府,朕暂时不想管他的事。”
“可是,八王爷那边,成天饮酒作乐,寻找舞姬,属下观察已久,实在没有看出异常。倒不如趁此机会,先把国师大人的谜团解开!”
帝王摆摆手:“楚沐啊,别心急。让他们多在戏台子上唱会儿戏,往后谈资才更多。”
“……是,属下知道了。”
——
瑾贵妃听说予淮回宫了,就带着下人们直奔仪清台而去,她可是盼了许久,总算把他盼了回来!
“贵妃娘娘,国师正在沐浴更衣,请您在外间稍作等候。”
“嗯。”
她坐在主位上,顺手取过托盘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啧,谁泡的茶?”
“是微臣。”
“本宫先前不是没来过这儿,从来没有喝过如此苦涩的茶水,怎么回事?”
那人为难的皱眉,向她解释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先前都是国师大人亲自泡茶,用的上好晨露还有其他微臣不知道的配方,故而茶水的味道才不一样。请娘娘恕罪!”
原来如此。
瑾贵妃没再追究,而是把玩着杯盏不说话。
浅薇见了,不由得感慨一句:“娘娘位高权重,就连国师大人也要为您破例。”
只提地位权力,不涉及私交情意。
瑾贵妃听了,没有在意其中细节,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等候着予淮的到来。
“臣来迟了。”
他依旧是光风霁月的人间神佛,隔着一段距离回话,恍若格外生疏的陌生人。
她站起身:“国师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本宫让你……本宫今日有两件事想问问国师,不知您可否替本宫算卦?”
“娘娘请说。”
“第一件事,就是宫里疑似有妖邪作祟。桑榆轩的嘉婉容,三番五次夺了本宫的恩宠!皇上从前并不会随意的毁约,此番行径不正常!所以,本宫就在想,嘉婉容会不会因为痛失公主,得了失心疯,在最脆弱的时候被妖孽附身,才……”
予淮直接打断了她的猜测:“贵妃娘娘,这里是雍华宫,不存在什么神话传说。况且,真龙天子在此,有陛下护佑,哪个妖孽敢近身伺候?不要命了么?”
她顿觉尴尬,慌忙移开了目光:“那,那本宫说说第二件事。先前您弟子们算的同房时辰,真的能让本宫生下皇子吗?!”
提到皇嗣的事,她永远是充满希冀的,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光彩,倒映出一张漠然且不耐的脸。
予淮走上前,取出常用的龟甲道具,开始推演。
“如何了?”
“……还没好。”
瑾贵妃又耐心的盯了一会儿:“现在呢?”
“……你就这么心急,一定要生下他的孩子吗?”
她愣了愣:“要不然呢?”
“皇嗣出生之后,据我所知,迄今还没有滴血认亲的先例。”
“你,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