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宫容妃恃女生娇扰乱宫闱,着降为三品嫔,褫夺封号,禁足三个月,公主暂且继续抚养,若再有下次,公主就不必养了”,赵元汲说得无情。
“多谢皇上”,容妃跪地接旨。
皇后居高临下望着她,内心微微得意,皇后终究是皇后,妃嫔终究是妃嫔。
就好像御花园里花儿每年衰败,树却是百年长青,终究是不一样的。
“都是臣妾御下不严管理无方,惹皇上生气,臣妾也有罪”
“不必了,朕还有事,先走了”,赵元汲摆手不耐烦,起身在一片恭送声中离开。
众人起身落座,皇后却没叫容妃起来。
“你们争风吃醋本宫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若是再发生这样欺瞒皇上之事,别说皇上怪罪,就先问问本宫答不答应”,皇后端坐凤位威仪万千。
底下嫔妃们无不震慑,叶思娴更是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皇后顺手又敲打了爱生事的宋贵人孙才人,将宫规好好儿整顿,才叫人都散了。
从栖凤宫出来,众人直冒冷汗。
以往请安出来大家还会说笑着往御花园逛逛,今儿个众人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走。
叶思娴更是怂,带着圆月麻溜儿跑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说翻脸就翻脸,太吓人了,咱们赶紧走”,圆月点头加快脚步。
可是她一个小短腿儿,哪儿跑得过昭阳宫的小太监。
“叶才人,叶才人,皇上有请”
小太监像长了飞毛腿一样,转眼就到她跟前。
叶思娴欲哭无泪:“我……我可没有欺瞒皇上啊”
“小主说什么,皇上是让您去伺候笔墨”
“请吧您?”
叶思娴:“……”
御书房,赵元汲正低头批折子,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叶思娴跪地请安,他和往常一样大手一挥让人起身。
“研磨吧,朕写得快,别愣着”
“是!”
叶思娴按耐住心头的恐惧,小手哆哆嗦嗦磨着墨。
“怎么?墨条都拿不稳了?”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有点儿……劳累”
“劳累?”,赵元汲抬眸盯着她。
“臣妾……”,又不敢欺君,她只好实话说她害怕。
“你怕什么,朕又没有罚你!”,赵元汲莫名就笑了。
“那也害怕,您那么凶”,某人嘀咕。
赵元汲大笑:“你还是头一个说朕凶的,你再说说朕还有什么”
“您不生气的时候待人就好,生气的时候待人特别不好,臣妾以后要小心,绝不惹您生气”,叶思娴老老实实把心里的想法倒了个底儿朝天。
赵元汲笑得笔都撂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你可知道,这话有多少人敢说?”
“难道不是吗?还是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欺君?”,叶思娴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被这个人笑成这样。
“自然没人敢欺君”,阿谀奉承除外。
身边冒出个有意思的小东西,朝堂的障碍也在逐渐清扫,赵元汲心情大好。
“朕实在不知,你父母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幸亏嫁了朕,若嫁给别人,被卖了你恐怕还会帮人数钱”
“买卖良民是违反律法的,皇上净胡说”
“哈哈,朕不说了,不说了,磨墨”,赵元汲顺着意思不再‘胡说’。
叶思娴松了口气,终于安心磨墨。
这一伺候就是一大天,也不知道皇上哪儿来那么多折子要批。
原来皇帝也不是乡下老人嘴里说的,住在金屋子里吃鸡鸭鱼肉,吃一碗得倒一碗那种。
傍晚,叶思娴揉着酸胀的手腕要告退,赵元汲却让她留下侍寝。
叶思娴想到嬷嬷教的那些,自己还没能照做,脸就微微发红。
“终究还是要过这一关的吧,呼!”,她鼓起腮帮子好好舒口气。
……
今晚又是叶才人侍寝,消息传遍后宫,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有庆幸有羡慕。
别人也就罢,单单宋嫔就崩不住。
“虽然本宫是栽在自己手里,可谁叫你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呢?”
“新来的秀女人人都没叫皇上记住,偏偏就你一个!”
“贱人!”
宋嫔憋了一肚子火当然要找地方发泄,哪怕是毫不相干的人。
“揽月!你去把宋贵人找来”
“娘娘您做什么?”,揽月本想劝容妃安分守己,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应下。
宋贵人并不想来,奈何堂姐仅仅是降为宋嫔禁足三个月,仍旧住在玉照宫,仍旧抚养公主,她不敢怠慢。
宋贵人很快漏夜前来。
“堂姐,您找我有事?”,她脱下黑色斗篷放在一边。
“你的眼光不错,那个叶才人果然不是好东西,有她在,我们姐妹恐怕难以出头”,宋嫔开门见山。
“原来是为这事,当初我就看不上她一副穷酸样,还动不动就装无辜”,宋贵人冷冷一笑,眼底滑过一丝埋怨。
“当初要不是堂姐拦着,我早在她当采女的时候就收拾妥当了,何至于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