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娴脑子是笨,但她不傻。
如果她哭着闹着要皇上替她主持公道,要皇上重罚一品贵妃,根本不现实,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不如以退为进。
不是耍心机,而是小小的姑娘在宫里,也学会了保护自己。
“你说得对”,赵元汲干咳一声。
他不好在一个才人面前说贵妃的不是,可现实就是,贵妃还没有一个才人懂事。
让李有福把叶思娴送走之后,他下了口谕,让人把四岁的赵长延带到德安宫。
许贵妃正和奶娘哄着赵长延去上。
忽然皇帝的口谕传来,她愣住:“皇上让延儿去德安宫干什么!”
“请贵妃娘娘替大皇子收拾好东西,奴才好带大皇子过去”,那太监皮笑肉不笑。
“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延儿不回来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许贵妃觉得五雷轰顶。
“你的意思是,我的皇儿以后就要养在德安宫?”
她死死抓住那太监的肩膀,眼睛像要喷出火。
“奴才只管办差,也只知道这么多”
说完,指挥着手下人先把大皇子带走,临走又加了一句:“贵妃娘娘别忘了让人把皇子的日常用品收拾好送过去”
……
御书房里,赵元汲正批折子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皇上!臣妾求见皇上”
“贵妃娘娘皇上正在批折子,您不能进去……”
太监们阻拦着,可终究无济于事,许贵妃到底还是闯了进来。
她依旧穿得明艳动人,妆发却有一丝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
“是为了那个小贱人吗?皇上?”,她直直盯着皇帝。
“放肆!”,赵元汲冷声抬眸。
“不过是臣妾罚她念了几遍宫规,皇上就这么护着?她堂堂一个妃妾故意和四岁的皇子过不去,臣妾还不能管教管教了?”,许贵妃强硬而激动,身子都在颤抖。
她是皇长子生母,在这后宫里连皇后也得给她几分客气,没想到在那个贱人处吃了亏,她不甘心!
“许氏你放肆!”,赵元汲大怒,随即抬手抽了张纸甩在许氏脚下。
“你不必委屈,延儿是朕的孩子,你把他教成那样,朕还没问你的罪,你倒来兴师问罪了”,赵元汲冷笑讽刺。
许贵妃低头,地上那副歪歪扭扭的字,乱得像狗爬似的,不是儿子写的又是谁?
“皇上”,下意识后退一步,许贵妃气势弱了下来。
“可是皇上,延儿他才四岁……”
“朕三岁也未必会写成这样,元溢和延儿差不多大,已经能写会念,而延儿还不会写字,你当真不觉得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他?”赵元汲起身,缓缓逼近许贵妃。
“可是……”,许贵妃气势又弱了些,可还是强撑着。
“那是延儿还小一岁,再说,延儿怎么会和那种小贱种相提并……”
“啪!”
不等说完,一道耳光扇了过去。
“赵元溢是父皇第十一子,是朕的幼弟,需要朕再说一遍吗?”
许贵妃捂着脸不敢吱声,可心里仍旧不服气,什么弟弟,不过是舞姬生的。
……
叶思娴和大皇子这道梁子,随着大皇子迁入德安宫,不了了之。
许贵妃是憋了一肚子气回去的,到瑶华宫的时候,半张脸已经肿成了馒头。
“娘娘您忍着些”,白露拿冰块给她敷脸。
“娘娘您别怪奴婢多嘴,今天这场气您实在犯不着啊”,白露温温地劝。
“本宫知道,可这口气咽不下去!”,许贵妃眸子里快要喷出火。
好在皇上只是把延儿带到德安宫亲自教导,而不是别的女人宫里,否则她一定会把叶思娴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再放不下娘娘往后也不能轻举妄动了”,白露又道:“不为别的,您可是有皇子的贵妃呢,她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算说到的心坎儿上,不过许贵妃旋即冷笑。
“本宫当然不会再动她,这一次,是本宫大意了”
“来日方长,往后的日子,走着瞧!”
她一掌拍在香檀木案几上,精致的护甲死死扣住桌面,最后紧紧攥在一起。
……
大皇子被皇上带到德安宫教养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
皇后旧恨添新伤。
“按说宫里的孩子都是本宫的孩子,即便贵妃教导不好,也理应送到本宫这里来,可皇上却绕过了我……”
“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娘娘,您又多想了”,玉棠递给皇后一碗补药。
“那大皇子顽劣不堪,已经被贵妃教养坏了,送到您这儿,不能打不能骂也是不好教,说不定贵妃还天天来缠着您,倒是不好”,玉棠怎么想都觉得这事皇后娘娘不该揽。
“本宫教得好教不好是一回事,皇上让不让我教又是一回事,他甚至都没来找我商量,没想起来还有我这个皇后,我在他心里……”,皇后有些激动,补药差点儿打翻。
“娘娘”,玉棠赶紧扶住。
“您千万别这么想,且不说皇上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