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淙还是不放心。
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来,办得好还能有些政绩名声,办得不好岂不后半生都砸了?
谈判回来,他连美人也不要,独自一人在帐中发呆。
大景朝的帐子四周都是自己人,身披铠甲的赵元溢不停来回巡逻,尽职尽责一刻也闲不下来。
赵元淙心烦意乱。
“别晃悠了,你也不管管,想想怎么跟皇兄交待吧!”
“不是说不亲自动手?你急什么?万一他真有法子把这千顷草原拿下,咱们岂不受益?”
赵元溢无所谓。
他是不喜皇后,但小皇侄有出息他还是喜闻乐见。
这会儿正一边巡逻一边想着怎么帮他,总归是一起出来的,他不可能放手不管。
“让我说咱们就看着,你这一路也该了解他的能力”
赵元淙眼神一闪:“了解了解,我当然了解,这不是怕出事么”
赵元溢没再理他,径自继续巡逻。
大步迈出门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目光幽暗。
“我是个大老粗,凡事不喜欢多管,我知道你不喜欢衍儿,可这种时候你别乱来”
像是被戳穿了心思,赵元淙目光闪躲:“行了行了,就你知道得多”
“那就好”
赵元溢放心离开。
只剩赵元淙一人在帐子里,目光幽沉忽明忽暗。
……
驯马的日子很快就到。
帐子里早早站满了二十来个彪形大汉,据可汗介绍,这是他紧赶慢赶从各处搜罗来的最好的驯马师。
这帮人大冷天光着膀子,穿着单袖皮毛,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硬邦邦,毛发旺盛,体格健壮,让人看一眼就胆寒。
“好家伙”
赵元淙目瞪口呆,赵元溢也不禁咋舌:‘这特么是怎么长成这样的,老子的兵要是这样,还怕不能天下无敌?
倒是赵长衍摇了摇头:“不行,换一批瘦小的,能有多瘦就多瘦,能多矮就多矮,最好是带着病气那种”
“啊?”
寻闸可汗不解,几番张口想劝,无奈赵长衍一再坚持,也只好答应下来。
让人七七八八寻了些缺胳膊少腿的老驯马师,都是早年驯马落了伤又年老的。
“这些差不多,十几个足够了”
赵长衍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遣散,只留下十几个老弱病残说话。
“你们都是寻闸部驯了一辈子马的老前辈,有些东西不必我多教,你们肯定知道”
“驯马最要紧的是身心俱服”
“那些野马体格健壮,恣意傲慢,想要收为人用几乎不可能,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击垮它们,让它们心服口服”
“三殿下”,一个缺了胳膊的老驯马师颤颤巍巍上前:“你说这些我们都懂,可那些东西谁能制得住它?”
“是啊”
“就是就是,这不是废话么”
“我们也知道要击垮,可现在连身都近不了怎么击垮”
几人交头接耳心里渐渐起了不屑。
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又来个说空话的。
想想也是,寻闸部遭受野马侵袭这么多年都没解决,一个毛孩子怎么可能有办法。
他们不再像刚才那么恭敬,有人开始摇摇晃晃。
“击垮根本不必近身”
赵长衍淡淡一笑,从袖中拿出几包药粉。
“这是我大景朝独门秘药五步散,不论人畜只要沾上就会浑身无力,且无色无味没有别的症状”
“第一步,神不知鬼不觉给野马群下五步散”
“第二步么”,他冷冷一笑拿出带刺的马鞭子,向所有人展示一番。
只见那马鞭由精钢铁锁制成,手柄是打磨光滑的沉香木,鞭身不过五尺来长,铁索一环环扣在一起,每一环中都竖着拇指宽的锋利小刀片。
“这种刀片最大的好处就是既能划开皮肤,又不至于流血过多,但疼是真疼,伤口也是真深”
“等野马群全部浑身无力倒下时,你们就挑最弱的驯马师找准野马群首,一鞭子一鞭子抽下去,直到它药效过了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仅仅两步说完,驯马师们就冷汗涔涔。
小小年纪可真狠啊,别说这样的马鞭子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法子他们也闻所未闻。
“这样……真的好么?”,有人质疑。
赵长衍冷笑。
“好不好不知道,不过法子或许会有用,愿不愿试一试就看你们”
“各位想必也知道,野马骄狂暴躁,如果被你们这么一群人打垮,它们一定会崩溃的”
“那打垮之后呢?”,有人开始跃跃欲试。
“打垮之后它们必定站不起来,血流一地,这个时候就饿”
“把他们周围所有的草都烧掉,水也停下,生生地饿,直到他们奄奄一息”
又是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再次望向这个小小的少年。
明明那么阳光明媚,人畜无害彬彬有礼,这心可是够狠。
“好!”
最开始缺胳膊的驯马师忽然大声。
“我愿意试一试,这法子不行还有更狠的,老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