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绝用手指轻弹一下她的脸颊:“证据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不是很容易找到么,只要时间足够,谁还不能编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
她沉默,看着花绝,男子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随性地懒散,仿佛他们讨论地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一只快要被捏死的蚂蚁。
忽地,姜好想起一个问题,“花花,你有没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
他有这个本事,无论是处理政敌的手段,还是朝野上的制衡,那些作为,看似毫无章法乱杀一气,实则每个大臣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职位上,按部就班处理政务,相互制约,相互辅助,这才有了如今的平衡。
而且,如果花绝的身份真像她所猜想的那样,是一位皇子,那么,他更有权利和理由来坐那个位置。
花绝静静看着她,眸光平和没有丝毫波澜,姜好却从他微颤的睫羽下看见了某些微乎其微的脆弱和挣扎,像是破碎的珍珠。
他……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了么……
“姜姜想让我坐上去么?”
花绝的发掠过脸颊时带来一丝酥麻。
“姜姜……想让我坐到那个位子上么?”
他又问一次,声音低柔沙哑,还掺杂着某种不可言状的小心翼翼,像是一心想要讨人欢喜的孩子。
可姜好,并不喜欢他这幅样子,在她心里,花绝应该桀骜不驯,应该恣意张狂,应该手起刀落斩杀那一个个惹他不快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压下自己的苦涩来寻问一个想要让别人满意的答案。
姜好伸出一根手指,卷起花绝的发,状似无意道:“我的花花那般恣意,坐与不坐,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一直恣意下去就好了。”
花绝眼中闪过一丝柔光,伸出手轻轻把她揽入怀中:“嗯……都听姜姜的。”
他的头埋入她的脖颈,力道渐渐加重,仿佛要将她揉入骨髓。
“那个位子……很讽刺。”他声音清浅,缓缓道“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却有可能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姜姜,我不想认……可由不得不认……”
“花花,你……”是不是皇子……
末了,姜好还是将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抬手拍了拍。
算了,算了,
皇子也好,
佞臣也罢,
她的花花始终是她的花花,
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花绝抬头,看着那水润粉嫩的樱唇,微阖眼睛,缓缓落了下去,
这次比以往不同,
没有激烈地扫.荡,
没有失控地剥.夺,
轻柔地,细腻地,恍若流过山涧的缠.绵溪水,
交.织,碰.撞,
不分彼此。
夜风拂过他们的发,月华撒下一室的旖.旎,把他们二人的影子,完美地交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分开。
脸颊是火烧般灼热,姜好根本不敢去看花绝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手不自在地往旁边一滑,宣纸粗粝的触感令她回神。
拿起勾画批注的山脉流域,她折叠整齐,递给花绝:“豆腐也吃了,便宜也占了,现在,帮我办事吧。”
――――
青荷透过铁窗栏杆看着月亮被乌云遮蔽,直至消失不见再透不出一丝光亮,她才低下头轻轻转动一下略显酸痛的脖子。
‘哗啦’——
手腕上禁锢的锁链很敏感,轻微一点动作,都能发出清脆地碰撞声。
“喂喂喂。”狱卒踹一脚栏杆“安静点,你老动弹什么!”
声音粗重凶狠,他的眼神却很阴邪,一抬袖子抹掉嘴角流淌下来的酒,阴阴地笑几声:“哪来的小娘子皮肤这么好,一掐都能出水,啧啧啧,这小模样,不躺着怪可惜的。
小妹妹,要不你过来把大爷伺候舒服了,大爷要是舒服了,狱里的日子你也好过点,怎么样啊。”
他阴邪地嘻嘻笑着,伸手要去开牢笼的锁。
青荷向后瑟缩,蜷缩在角落看着狱卒不停翻找打开牢门的钥匙。
“你他娘地不要命了?!”
狱卒还在腰间查找,刚数到第十把钥匙,脑后便被人猛砸一下。
“谁!他娘地敢砸老子!”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他今晚喝了三壶,狱卒不管不顾扭头一拳就要挥下,但对上来者的眼睛,这铆足劲儿的拳头便硬生生地软了,酒劲儿也降下几分。
“头儿……”他的声音有些颤。
牢头愤怒地瞪他一眼:“你个废物玩意儿,什么人都敢想!上面人发过话不能动她,你他娘地尽想给老子惹事是不是!”
“不不不,头儿……俺今个儿酒喝多了,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没真想怎么样……”
“我告诉你,若是真出什么事儿,这脑袋你掉了可别连累我!”
“是是是……”
“滚!”
……
狱卒连滚带爬地跑远,一直到消失在黑暗里。牢头徒然半跪下身,贴着铁栏杆问道:“青荷姑娘,你没事吧?”
青荷摇头:“我没事,你……”
牢头道:“姑娘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姜小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