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默。
姜好漫不经心地转动自己的手指,含笑道:“还是说,你们想跟那个羞辱本小姐的人,一起去死呢。”
瞬间,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伸手一指:“是他!是他说的。”
粉面太监吓得脸色更白了。
“其余人也这么觉得吗。”
他们纷纷点头。
呵,很好呢。
姜好眸光闪过一丝森然,一字一顿缓缓道:“既然坦白了主谋,那本小姐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这里总共六个人,其余五人便轮番扇他巴掌,一人十下,记着,若想活命,所有人都要这么做。”
之后的种种惨叫和扇脸声便不去理会了。
她来到小孩子面前,想要伸手,可眸光向总管太监一眺又顿住了。
这时,那孩子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灰头土脸的面容上倒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抱着早已被捏变形的白馒头往后退两步,转过身,一溜烟地跑了。
姜好瞧那离去的背影,叹一口气。
之后,这一路倒是没再发生什么意外了,很快就到达宫门口。
她抬眼一瞧,华贵的沉香水木所建造的马车精美高雅,淡淡的金漆还在两旁勾勒出一条由宽渐窄的条纹,鲛纱帘翻卷,枣红马有神。
这样一比较,衬得旁边的自家马车那叫一个弱小无助又可伶。
姜好嘴角一抽,此时,暗鸣过来伸手一礼:“小姐,侯爷有请。”
啊……
姜好更为蒙圈,不是说好要当彼此形同陌路的天涯人么,怎还在宫前就‘有请’了?
然而,暗鸣似乎只是单纯地告知一声,他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应,说完后便直接拽着姜好往沉木马车旁走,然后再手一挥,人一扔,姜好便莫名其妙地站在车板上。
更有甚,这群人还贴心地带走了阮贵妃所赏赐下来的礼。
这下可好,不走也不成了。
姜好抬手撩开鲛纱珠帘,走进去,见一美艳男子正撑着脑袋侧躺在铺有火绒狐毯的长椅上,那长袍靡丽殷红,似滚烫的血汇聚在他身上,长发乌黑,面容妖冶,此时他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在假眯。
姜好一时有些拘谨,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她只能那么呆呆地站着,而对面的人也是不说话。
马车动了,细小的颠簸令她缓神。
姜好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位置先坐下时,花绝徒然淡淡地说道:“怎么进一趟宫,人还变蠢了。”
这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
身份落差的距离感猛地消失,姜好白了他一眼,转身便坐在圆桌木椅上。
花绝浅浅一弯唇,徐徐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右手翻转一个茶杯,又提起茶壶缓缓倾斜。
姜好听着流水声,问道:“你就这般把我拽跑了,没问题么?”
“放心吧。”
花绝托起琉璃紫玉杯,放她面前,道:“在外人看来是我于宫门前抢走了你,牵扯不出将军府什么事儿的。”
说是所想,可这般万分清晰地一挑明,姜好便忽地感觉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干嘛总要怀疑人家有什么目的呢。
姜好扯动嘴角尴尬地笑了几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似想遮掩什么一样,她眨眨眼睛,忽然道:“你的手,没事吧?”
花绝抬起左手放在她眼前,那白皙的手掌上缠有厚厚的白纱布,一层一层,显得极其臃肿。
姜好捧着那只手,指尖在白纱布上轻轻划过,眼底闪过心疼,不自觉地喃喃道:“哥也真是,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花绝垂下眼睫,缓缓收拢手指,轻声道:“他也是为你好,我不要紧的。”
姜好一听眨眨眼睛,这话……怎么有点小白莲的味道,错觉么。
她又一低头,正瞧见自己的右手被紧紧地握着,冰凉的指尖触在皮肤上,却引起一阵火热。
她下意识地便挣脱开把手抽回来。
身旁人的身形似乎僵硬了,连带着气息都有些低压。
姜好的十指相互交缠,她不是没有察觉出花绝的依赖,可形势也好,她自身也罢,都不是该有什么缱绻心思的时候。
她的眼睛来回转动,想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看来看去,视线落在了花绝腰间紧系着的白玉佩上。
这玉佩通体雪白透亮,瞧着应该是上等宝玉制成,可奇特得是,这玉佩上面所雕刻的花纹极其模糊,似是被什么利刃乱划过一样,唯一稍显清晰的,便是有一个类似神兽尾巴的刻印……
------题外话------
我不是懒,我只是勤快得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