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记得,祖父开国之时,曾亲自训练过一支暗卫,这暗卫世世相传,专门保护当朝天子,依父皇对三弟的喜爱,有没有可能……”
‘砰’!
阮贵妃瞬间直起腰版,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周遭服侍的宫女太监瞬间屈膝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便连那齐修,也收回手交于腹部中间,微微垂眸。
“若真是如此,那你父皇真是太让阮家心寒了!”
阮贵妃的眼里徒留几分狰狞,使那原本娇花般的绝色容颜增添了一丝扭曲。
齐修漠然,不动声色地踢一脚跪在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诺诺点头,慌忙起身半弓着腰,双手相互交叠倒退出去,其余的宫女太监瞧见此状,也照模照样地离开,关紧大门。
烛火摇曳,寂静无声。
齐修重新坐回楠木八宝桌旁,抬手去托刚刚沏好的雨井泷烟茶,端到阮贵妃面前,道:“母妃莫气,儿臣也只是一时猜测,究竟哪般,目前还未可知。”
阮贵妃长呼一气,又靠回软椅上,她施施然地伸手接过半玉雅竹杯,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齐修眼底涌现出暗沉的漩涡,道:“当初,我们既然能利用大哥齐王的残废做文章,将齐昭驱逐出京,那么这次,我们也一样可以把他置之死地。”
“方才,外祖不也来说过吗,这安家与绯月侯起了间隔,这无论真假都无外乎一个拉拢时机,若真,我们择一便可,使其鹬蚌相争,若假,两者兼得,这岂不更好。”
阮贵妃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蔻丹,点点头:“修儿所言不错,无论真假,说白了都是一方奴才,总要依靠个主子才能过活。”
她一顿,似想起什么又道:“本宫若没记错,安老将军有个叫姜好的外孙女,这些年时常进宫给本宫送胭脂,瞧着是个乖巧的,你可有心思见见?”
齐修一愣,沉默了片刻,才道:“全听母妃做主。”
宫灯摇晃,子夜深沉,谁都没有看见,那站在金琉璃瓦上的黑鹰正转动着脑袋,瞳孔漆黑散发出幽冷的暗光,一展翅膀,飞向远方……
次日,柳叶上的晨露还没有完全消融,宫里面便有人来将军府传话,说是阮贵妃想要见见姜家小姐。
“哎……呀……”
姜好毫无形象地趴在梳妆台上,任由青荷折腾那跟柳絮一样乱飞的头发。
昨晚上看烟花看到半夜,今儿个只想懒床睡大觉,干嘛还要被薅进宫啊。
让她跟大床生死与共吧……
青荷拽直姜好的身子,在发髻上插入一根金丝红珠琉璃钗,又扶起她,顺了顺宝蓝叠叶裙摆。
“好啦。”青荷满意地点点头。
姜好一听这话,右腿一伸,又移回椅子上坐下,神色无精打采,脑袋乱晃,‘扑通’,又趴到梳妆台上。
“小姐。”青荷再一次把她拉起来“快一些,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姜好慢悠悠地摇晃起脑袋,伸手拍了拍脸庞,道:“好的,我可以了。”
随后,她似要起身,可感觉搭在肩头上的手又有些微微用力。
她侧头,问道:“青荷,怎么了?”
青荷不清楚要说些什么,自己昨儿个昏迷过去,今天又莫名其妙地醒,听见府里共做事的姐妹们闲谈,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晚上的时间,小姐便经历了那么多,
帮不上忙,还拖后腿,
她是不是……很没用……
姜好看着青荷的沉默无言,一瞬间便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伸手拍了拍她放在肩膀处的指尖,道:“不用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我早已知晓,只是要等待时机。”
姜好站起身,又揉了揉青荷的脸:“放心吧,我的人,向来都不是听天由命的。”
说完,她一拢长袖,便姿态大方地走去正厅,先给安老和父母问安,又吃了两块糕点大概填填肚子,之后就跟着传旨太监进了宫。
仪来殿雍容华美,上是雕梁画栋,下有异宝珍馐,所用之物均是按照正统皇后的规格来办。
这做派,也算是‘司马昭之心’了。
姜好双手交叠,深施一礼道:“民女姜好,见过娘娘。”
阮贵妃懒懒地斜靠在铺有白绒狐软的长榻上,膝盖弯曲,正有宫女跪在旁侧拿着精致的小木锤轻轻捶打。
她听着姜好的请安,特别是见其中略过了‘贵妃’二字,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抬起胳膊,招招手,示意靠近些。
姜好来到阮贵妃身侧还未站稳,便被一只保养极好的温软玉手拉住皓腕,微微扯动,她也就顺着指引坐在了榻边。
阮贵妃一挥手,身前侍奉的人便退了,她握着姜好的细指拍了拍,感叹道:“想当初本宫年轻那会儿,也同你这般天生丽质,国色生香。可现在,唉……都老了。”
姜好笑答道:“娘娘雍容华贵,仪态大方,乃天下女子之榜样,哪是民女这种小孩子气的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阮贵妃听后娇媚一笑,而又伸出食指点点姜好的额头,渐收神情,佯装怒意道:“你这孩子,说话没个正行,能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