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拍拍她的后背,宠溺道:“傻丫头,你马上便要及笄了,这么大的事,爹娘怎么会不来。”
姜好笑嘻嘻地松开手,又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姜有财娇声道:“爹爹。”
姜有财点点头,目光里满是温柔地看着母女二人,伸出手,在姜好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几下:“一眨眼都这么大了,爹爹都不能抱你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欣慰和伤感。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
安晴生怕气氛低落,便打圆场道:“小好,我听你外祖说,你在京师开了家胭脂铺子,生意很好,是不是?”
“是啊。”姜好颇有些自豪道“来我这里买胭脂香粉的人那可是络绎不绝,钱哗哗的,比爹爹赚得都多。”
姜有财听后一挑眉:“那改日,我可要登门去看看,你这小丫头使了什么巧法子,之后,我也要用用。”
接着,便是一团笑声。
姜好眉梢弯弯,状若月牙,可到底是心中藏事,不一会儿,又沉默了。
迟疑几瞬,她开口:“爹,娘,你们先回屋歇着,我有些事想要去问外祖,等问完了,再去找你们。”
她边说边松开挽着安晴的手臂,又怕被爹娘拦住问东问西,耽误时间,便干脆撒手后直接一溜烟地跑开,只留下面面相觑,满头雾水的两人。
姜好一路问过仆从,得知了安老在书房。
一推大门,简雅朴素的桌椅陈设便映入眼帘,没有什么刻意装扮的饰品,唯有挂在墙壁正中的草书祖训,倒是异常的大气非凡。
姜好越过一道屏风,看见安老正右手捧书,端坐在书案后面。
“见到爹娘了?”
安老放下蓝皮薄卷,抬头问道。
姜好点点头:“见到了。只是,我有一件事想同外祖商量。”
之后,她便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安老听着,没有出声打断,也没有询问因由,甚是在姜好结束叙述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外祖。”姜好问道“是有何不妥么?”
安老拽开右上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扎信封,站起身来到姜好面前,递去道:“你看看这个吧。”
姜好双手接过,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折痕,一瞧,是舅父的字迹。
她抬头看了安老一眼,随后又垂下头,读起内容。
片刻,她诧异道:“为何不能与花绝来往密切?”
安老手捻胡须,淡淡道:“你舅父生性豪爽,不愿与之结交的人有三类。”
“一是阴险狡诈的敌人,二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三……便是阳奉阴违的友人。”
花绝阳奉阴违,
这怎么可能,
顶多是嘴皮子不利索惹出的误会事儿。
姜好挑起眉,问道:“外祖,您觉得呢?”
“我倒不觉得那孩子会阳奉阴违。”
安老转过书案坐回椅子上:“不过,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担忧了。”
姜好暗暗低笑一声:“外祖,谁都是有秘密的,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只会令下场凄惨,这不算什么,若是,您实在不放心,稍微戒备些便好,不必忧虑。”
安老摇摇头:“不,我不是忧虑他,我是在忧虑咱们安家,需不需要‘阳奉阴违’。”
姜好一愣。
“好阿。”
安老一顿,又一叹:“你要做好准备,这个及笄礼,恐怕顺遂不了。”
姜好垂眸,随后笑道:“明白。”
可不是嘛,搭了一场戏台子,各路妖魔鬼怪都会要有上去演一演的欲`望。
陪得尽兴,便是她这个及笄礼上的主人翁要做之事。
呵~
――――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可北方的五月初旬,才是桃花开得最旺的时候。
那粉嫩到透出淡红的花朵,复杂交错,恣意盛开,微风一掠,便芳华簌簌飘落。
也便是这个空闲,京师将军府的表小姐要及笄。
且不说只是个表小姐,便是侯门嫡女,来往者也无外乎两种。
其一,职位小的官商。那都会带着贺礼前来拜访,结交为主,祝贺为辅。
其二,朝堂上的名臣武将。若是关系较好,便会亲自临门,排场不大却也足够情义,若是关系不好,也会派仆从送来礼品,只是检查步骤嘛,异常繁杂。
而且,若是主人家举办得高兴,还会拿些酥糖干果分给街上瞧热闹的百姓,送送喜气,顺便给自家女儿扬个名声。
可今儿个不同,大街之上无一闲杂人等,禁军穿盔佩剑,一个个排列在大道两侧严阵防范。
至于为何。
那是因为,圣上来了。
那拥有帝王权威的乘龙轿子,刚一落下,将军府门前便以安老为首,‘呼啦啦’跪了一地。
“臣等恭迎圣上。”
明帝撩开薄帘,抬手搭在老太监伸向眼前的胳膊肘上,被其搀扶着来到府门之前,一象征性地弯腰伸手,温和道:“爱卿年迈,又乃国之栋梁,怎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安老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