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传来的痛呼声很快便吸引来了人。
有人将店小二搀扶起来,姜好走过去,从长袖里拿出五两纹银,放在店小二的手中,说了声:“抱歉。”
随后,她便转过身,走进雅阁内。
姜好进了雅阁,这才看清在软榻之上的四方小桌旁,正围绕有三名女子。
一黄,一粉,剩下一绿,便是薛盼儿。
她们此刻,要么端茶轻饮,要么抬手摸簪,要么搅动丝帕。
总而言之,均是一幅‘坏事被抓后’的窘迫之感,以及‘就算被抓又能怎样’的淡淡轻蔑。
姜好顺了下长发,悠悠笑道:“没想到,三位的见面礼居然这般别致,还真是有些……大家闺秀的风采。”
毫无遮掩的嘲讽之意,使得黄粉两人面露怒气与不屑,唯有薛盼儿,扬起个假意地笑容打圆场:“哎呀,我们这不是想跟姜姑娘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
“就是。”粉衣转下眼睛“这玩笑,别人想让我们开,我们还不开呢。”
“好了,你少说两句。”黄衣嗔怪了句,然后便对着姜好毫不客气问道“我听盼儿说你是富商之女,既是富商,那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看着这一个个似有贪色的眼神,姜好不难猜出她们这是在打什么注意。
定是从薛盼儿那里听说了她赠送三倍布匹的事情,又觉得她为低贱的富商之女,这番举动,是要攀高枝。
便想着将她归入己下,当个好使唤又听话的送钱奴。
刚才那一出,便是下马威吧。
可是这群人又哪里知道,主人训狗,向来是不需要下马威的。
姜好侧坐在还空出一边的软榻上,拿起茶壶,慢慢在杯子里倒满水。
黄衣瞧着她不紧不慢地举动,又转过头瞧瞧周围,眼神逐渐带有嫌弃之色:“你……该不会就这样来了吧。”
啧,她还想玩两把文字游戏呢。
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还真是……无趣得紧。
姜好低头,摇晃着茶杯,淡淡道:“初次见面,自然是给各位准备了些薄礼。”
三人面色一喜。
姜好声音微高:“青荷。”
青荷侧身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三个长方形小盒子,左手提着一个遮有黑布的木箱子。
她先走到姜好旁边,放下木箱,然后又把小盒子分别放在三个小姐面前。
等做完这些事情后,青荷微微欠身移动脚步。
可抬头与姜好视线相碰之时,瞧见自家小姐目光流动,心下明了,退身而出,便关紧屋门。
梨花香木的盒子雕着精巧的花纹,上面点缀着玛瑙与白珍珠,单看外表,便让爱美的贵族小姐心动不已。
“还算你识相。”
粉衣女子带有傲慢地瞥了眼姜好,她迫不及待地翻开木盒,只见在红绒棉布之上放有一把雪白光亮的……匕首。
粉衣一愣,她错愕地抬头去看其他两人,竟也同样如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衣女子把木盒扔在桌子上,眼眸里全是怒不可遏的气愤。
便是那薛盼儿,也带有寒光。
“啊,可能我没有把礼物送清楚。”
姜好慢悠悠地把身旁的木箱搬到桌子上,轻声道:“你们手里的礼物要加上这个,才算得上是绝妙。”
说着,便掀开了黑布。
众人齐齐望去,就见在这木箱子里,有三只碗口大小的小白鼠。
还未等这些小姐们慌乱出声,姜好便瞬间拿起黄衣女子扔在桌案上的匕首,对准一只小白鼠猛地扎下去。
泛着寒光的刀刃刺穿小鼠的腹部,艳丽浓稠的鲜血似河流般汩汩外冒。
姜好拿着刀柄,带同小白鼠一道提起来,说:“瞧,很锋利呢。”
“啊啊啊啊——!”
这薛盼儿三人均是捧在手里长大的贵女,几何时见过此等场面,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软榻上,用惊恐的眼神盯着姜好。
姜好毫不在意,她只是随意地把匕首搭在木箱边,说道:“不觉得,这场景同你们很像么。”
“什……什么意思。”
薛盼儿相比那抖若筛糠的两人要好些,她再怎么说也是刑部尚书的女儿,虽是没进过那种腌臜的阴晦之地,但从小到大,还是有些耳濡目染的。
“阮纤月,已经弃了你了。”
一句话,便让薛盼儿原本煞白的脸色染了些紫青。
姜好恍若未见,点着桌面继续道:“丞相之女,和,尚书之女,这样的身份对等,应该很好抉择吧,若是贵女之间开始挤压,盼儿小姐的日子,想必会很难受。”
“所以你是来特意看我笑话的?!”
姜好瞧着那被怒气逐渐染上狰狞的俏脸,无奈似地叹一口气:“我以为,盼儿小姐将我约出来,是已有打算了。”
“我之前说过,身份这种东西有用,却不能是个空架子。盼儿小姐才貌双全,品行出众,完全可别树一帜。”
“不过现在看来,没有攀高的心,只是脚下的影啊。”
“你——”薛盼儿怒火中烧,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砰’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