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金谷年的女儿文知雅,死了。”
漆黑的夜,阿二立在雕窗外面,低低地说了一句。
屋里的人啊了一声,灯亮了。
许汉林穿着薄薄的里衣,立在窗前,背对着走进来的阿二:“说吧,怎么回事?”
好好的婚事,怎么变成了丧事?
那女人该有多无助啊。
阿二垂首道:“听说是在马车遇袭了,箭里有毒,不治身亡。”顿了顿,“还有安平侯—沈飞。”
“谁干的?”许汉林猛然回头,一只手撑在书案上,目光嗜血,冷声道。
阿二不作声。
“死了吗?问你话!”许汉林冷声道。
阿二解释道:“据说与巫族人有关,是前桐村村长蒋一勇的婆娘阮春芳干的,同行的还有同村的蒋大牛,如今蒋兴树的人正满大街在寻阮春芳儿子的下落。”
“人在哪里?”许汉林两只手撑在书案上,几乎是咆吼道,“蒋兴树是废物吗,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阿二沉声道:“阮春芳没这个能耐,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的。属下怀疑,他们的儿子也凶多吉少了。这事,只能是无头冤案了。”
“好,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利用巫族的名声作恶。”许汉林抄起一旁的外衣,作势要出去。
阿二拦住他:“主子,你今日要进宫陪太后娘娘用膳。”
“滚!”许汉林陡然瞪大眼睛,一片血红。
阿二耐着性子说道:“木城如铁墙铜壁,金谷年的手腕,主子是知道的,能在她眼皮底下动手的,绝非简单的阮春芳就能胜任的,她还会使用最精锐的短弩,那是金谷年自己发明的……”
许汉林缓缓舒了一口气,恢复理智道:“说下去。”
“属下怀疑,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遇袭事件,这是有心之人挑拨离间。”阿二谨慎道,“或许是庆国人,蜀国人,甚至是天朝国也说不一定。”
许汉林心里有数,淡声道:“你是说,有人故意给我下套子?”
“主子对金谷年的喜爱之情,几乎人人皆知,”阿二神色古怪道,“主子这一年来,朝政上树立了不少的敌人,内忧外患,有人恶意陷害,也说得过去。”
“主子忽略了一点,”他长长叹息,“宋世芳是看过噬骨术的,她会不会留有一手,交给了别人?”
许汉林的眼睛陡地瞪大:“蒋家一系!”
“查,把蒋一勇的祖宗十八代给我查清楚了!”许汉林握紧了拳头,关节啪啪作响,目光阴冷可怖,“最近,又有人不安份起来了。”
阿二走出去,又被他叫了回来。
“让人去盯着李孝,我怀疑这小子在暗地里耍小动作。”许汉林冷笑声。
阿二不动,盯着他。
“还不去!”他怒喝道。
阿二看了一眼四周:“主子,如今天朝国局势不稳,请主子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坏了辛苦的付出。”
许汉林笑骂道:“你这个呆瓜,想说什么!”
阿二挠挠头,直率道:“主子平时是精明的,一旦遇上金谷年的事,就会犯糊涂。属下怕主子跑去木城,天朝国的努力付之东流。”
“聒躁,我是那种分不清孰轻孰重的人吗?”许汉林没到这个二愣头把自己的心思都看穿了,心想着自己有表现那么明显吗?
阿二固执道:“主子答应属下,不会为金谷年的事犯迷糊,属下这就走。”
“滚!”许汉林压住怒火,骂道。
阿二跑了。
许汉林摸摸鼻子,哎,阿年,如今你该如何是好?
想着自己被无端泼了脏水,窝着一肚子的气,准备修书一封给金谷年,苦心焦思,竟一句话也写不出来。
该死了。
蜀国。
姜文来了两次,可李公公却说温泽言谁也不想见,让她别来了。
“娘娘,金谷年的女儿真的死了?”回到梧桐宫后,翠红按捺不住的喜色问道。
姜文的额头上还敷有纱布,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不会错的,听说金谷年这几日关在屋里,谁也不见。”她冷笑道,“整个长公主府都愁雾惨淡,连新建的郡主府也封了,不许人出入。”
翠红还嘲讽道:“听说文知雅最好的姐妹听到她死去的消息,连孩子都早产了。”
“大巫师的药果然了得。”她又拍马屁道。
姜文冷声道:“那个大巫师居心叵测,不知道贪图什么,我总有一种与虎谋皮的不安。”她轻轻抚摸额头上的伤痕,痛……
破相了。
为了证明清白,她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幸好,温泽言相信了。
如今的金谷年肯定满大街打听阮春芳儿子的下落。
死人,就算找到没用。
姜文心里有一股痛快,准备着出门一趟,不想在门口撞见了温泽言,才短短两天,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有淡青色的胡茬子,不修边幅。
这个男人为了金谷年的事,把自己困死了。
“皇上,你为何在这般折磨自己……”姜文走来,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趁机把自己受伤的额头巧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