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回到房间,让文知雅给自己抽了一管子的血,随后又扔进空间化验,脸色才渐渐平缓下来。
文知雅眼睛一红,心智聪慧的她,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娘,不如你走吧。”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金谷年讶然抬头。
文知雅抿抿嘴唇,淡淡道:“只要你一日是长公主的身份,就摆脱不了政治联姻的悲剧。今日可以是李单,明日也能是讨厌的南济王,无论是谁,他们都配不上你—”
顿了顿,又道,“也给不了你要的自由与幸福。”
金谷年眼底含笑,朝她招了招手。
文知雅扑进她怀里,委屈道:“娘,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他们烦着你。女儿太没用了。”
金谷年轻轻抚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还小,好好学习医术便是。外面的事,交给娘亲便是。”
文知雅红着眼,泪花扑簌簌而落。
感动并难过。
她咬牙道:“女儿长大了,是时候守护母亲了。刚才我在南济王的怀子里下了泻药,足够他两天下不了床。”
金谷年扑哧一声笑了:“干得漂亮。”
“娘,温泽言是不是我四弟?”
陡地,文知雅仰起头,目光怜悯又充满期待道,“以前我是不信的,见识过宋世芳的噬骨之术,才想到温泽言跟四弟互换灵魂也是有可能的。我的四弟,昔日在雷公山就死了,附在他体内的,是邪王温泽言,对吗?”
金谷年不否认,也不承认。
文知雅明了。
眼泪流得更凶了:“娘,你骗得我好苦啊。”
金谷年搂着她,轻声道:“我何尝不希望你四弟能回来,可他终究是去了。但愿他重新投胎做人,一生平安遂愿。”
文知雅偎在她的怀里,幽幽叹息。
其实,她还想问娘亲,她真正的母亲已经死了吗?
可她到底没说出来。
娘亲比四弟更明显是换了一个人。
真正的金谷年已经死了。
文知雅曾经问自己,究竟要不要揭发她。后来再想想,这样的娘亲比原先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若不是她力挽狂澜,可能他们家早就遭遇灭顶之灾了,更别谈成为长公主的亲人,享有大富大贵。
想清楚这一点,她就能理解金谷年为何要给自己立一个衣冠冢,哪怕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也能理解金谷年为何要把罗氏葬在衣冠冢的旁边。
她是想让真正的金谷年与母亲团聚在一起呀。
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寻。
可当时文知雅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到金谷年的苦心。
“娘,对不起。”她的心变得柔韧起来,攥紧了金谷年的衣服,莫名地哭起来。
金谷年以为她害怕现状,细语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嫁给李单,我会守着你们,看着你们成家立业。”
“娘,不如你嫁给温泽言吧。”
谁知,文知雅语出惊人道。
金谷年愣住了。
这已经不止一个人这般说她了。
先是香袖,接着是李单,连文知雅也怂恿她。
金谷年觉得好笑极了,轻声道:“我与他,始于母子之情,止于朋友之谊,仅此而已。”
文知雅急了:“可他是唯一了解你的人。你们极为合拍,而且—”她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他心里有你。”
金谷年:……
文知雅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轻笑一声:“毕竟你们不是真正的母子,你们都是独立的灵魂,彼此惺惺相惜,危难之际,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呀。”
金谷年有点眩晕。
该死的,肯定是温泽南给她下的药太猛了。
“娘,你考虑一下吧。”文知雅拉着她的手,撒娇道,“我跟大哥都会赞成的。”
金谷年又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傻丫头,你不知道一个人自由自在有多好。”她试着给她洗脑道,“成亲就要生儿育女,要相夫教子,我好不容易养大你们,再也不想受这些糟心的罪了。”
文知雅软声道:“娘,若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又何来受罪之说?”
她待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如同己出,自然能将亲生的教得更好。
文知雅都有些恼悔领悟得太迟了。
“况且,我若是跟温泽言好了,宋哲宗不会放过你们的。”金谷年苦笑道,“邪王功高盖主,从小胆识过人,传闻他还是先帝在外的私生子,且不管真假。关键他是辅助年少储君继位的利刃,手上沾有无数的血命,有些事,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啊,若他是先帝的私生子,岂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文知雅捂住嘴,失色道。
小丫头压根没把重点听进去。
金谷年叹息:“传闻而已,人心可畏,君要臣死,随便找一个理由便是。”
“不,你们不能在一起,这有违伦德!”文知雅痛苦地摇头。
金谷年无奈,耐着性子解释道:“温泽言绝对不是先帝的私生子,我问过他,他跟亲弟弟温泽新的额头都有美人尖,就连温泽新的女儿开心郡主,也有一个美人尖。站在基因学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