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金谷年的公婆来了,附近的村民自发地送来自家摘的野菜或打的河鱼。
蔡娟跟方氏将菜收拾了一桌饭菜,有鱼有野菜,两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文知德兄妹扶着钟氏坐下来。
钟氏眉头紧皱,指着碗里的蒲公英鲫鱼汤道:“拿婆婆丁做汤,能吃吗?”俨然一副富家老太太的派头。
金谷年甩脸走人,懒得跟她废话。
蔡娟站在一旁,耐着性子解释道:“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雨,地里的婆婆丁翠嫩得紧,配合鲫鱼汤鲜美可口,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还有这道折耳根,酸辣爽脆,最是消暑开胃。”方氏紧接着介绍道。
“奶奶,小姑,姑丈,你们快尝尝看。蔡姨跟方姨的厨艺相当的好,赶得上酒楼的大厨子了。”文知雅站在一旁布菜,笑道。
钟氏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如何瞧得上这些穷人家都不吃的野菜叶子。
碍于文知德兄妹的脸面,喝了一口鱼汤。
奶白色的鱼汤,非但没有婆婆丁的苦涩味,反而鲜美无比,还有微辣的胡椒味道,喝过以后,肚子一阵舒坦。
“好鲜美的汤。”文娟的男人王标升大呼过瘾,又让文知雅给他盛了一碗。
文娟尝了一口折耳根后,竟然欲罢不能,又夹了一筷子道:“这真是折耳根,味道一点也不冲,酸辣可口,嗯,还不赖。”
“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吃得习惯便好。”蔡娟笑道。
其实马车里还有腊牛肉、腊鸡腿等等硬菜,奈何金谷年瞧不上钟氏母女几个,无法做到爱屋及乌。
“阿娟,方氏,你们也过来吃饭吧。”金谷年熬着鱼汤,招呼蔡娟等人过来吃饭。
横竖钟氏他们有文知德兄妹招待便是。
“金氏,把客人晾在一旁,不好吧?”蔡娟坐下来,不放心道。
“咱们要那些虚名做甚?”金谷年冷笑:“让小辈们招呼人,来,喝口鱼汤。”分别给蔡娟跟方氏盛了鱼汤。
“好喝—”众人眼睛一亮。
蒋盈盈夸奖道:“原来鱼汤加上胡椒粉更鲜美。”
“这婆婆丁也嫩,昨日你说嘴里长了东西,多吃一些,能治疔疮肿毒。”金谷年对她道。
“彩花,你也多喝鱼汤,奶水好。”又叮嘱身旁的夏彩花。
没想到夏彩花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应下来。
金谷年淡声道:“别管你奶奶,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
夏彩花感激地看着她,小声道:“娘,媳妇是不是配不上相公?”
刚刚钟氏母女嫌弃的目光,不屑的口吻,让夏彩花感觉很受伤。
她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你相公以前是个混不吝,多亏你不离不弃。你是我金谷年最中意的媳妇,是知德配不上你。”金谷年笑道。
夏彩花觉得胸口的郁气消散不少。
是啊,婆婆永远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娘,我让你丢脸了。”夏彩花眼中有泪,偎在她怀里。
旁人都笑了。
蒋盈盈小声打趣道:“彩花姐,你连儿子都给知德哥生了,你是文家大功臣,有金姨在,老太太不敢放肆。”
夏彩花啐她一口。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可落在一旁的钟氏眼里,却觉得上不了台面。
“瞧见没有,将来你考上状元,让人看到你的娘亲是这般模样,岂不是笑掉大牙?”她指着盘腿,毫无形象可言的金谷年,对着文知德埋怨道。
文娟趁机落井下石道:“知雅,我跟你奶奶还听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听说你娘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
“小姑,你若是再说我娘的坏话,我就不理你了。”谁知,文知雅也是倔,当即拉下脸,斩铁截铁道。
文娟恼火道:“傻孩子,小姑是为了你好。跟着这种粗鲁的女人久了,谁敢娶你?”
“知雅,有你这样跟小姑说话的吗,没大没小的。你呀,真是被金氏教坏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们都成废物了。”钟氏厉声道。
好好吃着饭,一下子就吵起来。
文知德劝都劝不住。
“奶奶,小姑,你们回去吧。”文知雅语气微凉,淡声道,“既然我们一家入不了你们的法眼,何必将就。再说了,你们没来之前,我们过得也挺好的。”
“这,这—”钟氏站起来,指着她,最后,却是望向一旁看热闹的金谷年。
“金谷年,你好啊,我不在家的这些年,你净教会孩子们跟我作对。”钟氏怒目而视。
可任凭她怎么哭哭啼啼,金谷年全程冷眼旁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钟氏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
文娟扶住她,暗地里提醒道:“娘,别忘了咱们来的目的,办正事要紧。”
钟氏深吸一口气,见附近的村民都盯着他们看,都是同仇敌忾的排外。
她莫名有些怂怎么回事?
“也罢。”她走到文知德面前,几乎是命令道,“知德,你随奶奶回客栈去,奶奶好些年不见你们了,有些体己的话想跟你们说。”
文知德目光微凉,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