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花,我不是让你们跟红云去京城吗,为何还要回来,你们这些孩子…”
金谷年回到马车上,就看到夏彩花抱着孩子来到面前,无奈叹息。
夏彩花哪里知道婆婆只想摆脱他们夫妇,一脸欢喜道:“致恒舍不得奶奶,要守着奶奶,孝敬奶奶…”
“…”金谷年语结。
她现在才三十三岁,真心算不得老,被喊奶奶,莫名有些出戏。
好不容易把老大夫妇送走,没想到又被缠上了。
难道,以后都要守着他们过日子,等到儿孙满堂,听着底下黑乌乌的一群儿孙,或者曾孙喊她做老祖宗?
金谷年顿时打了个激灵。
饶了她吧。
见她脸色不大好,夏彩花忙又道:“实际上是夏将军收到横东县传来的消息,知道瘟疫扩散严重,娘亲要救治五百多名村民。相公实在放心不下,我们合计商量一番,决定返回横东县,与娘亲弟妹生死与共。”
“夏将军怕娘亲吃亏,特地派刘副将来护送我们,并且给娘亲助威。”夏彩花情真意切道。
金谷年还能说什么?
自然无话可说了。
“娘,你别生气了,相公说了,会好好用功考中秀才,为咱们家争气。”夏彩花又一脸幸福地讨好道。
金谷年无奈道:“彩花,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了也是白说。
她问起文知礼的事。
那家伙自从紫龙军接管了逃难的村民以后,他就跟着沈飞消失了。
金谷年不担心他的安危,只怕他惹事而已。
队伍行驶了十天,终于来到一处有山有水,一望无际都是肥沃田地的空地。
耳边传来孱孱流水声,扑面而来的草木清香,前面是井井有条的稻田,仿佛置身桃源世界。
“乡亲们,以后这个地方,便是你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刘浩忠大手一挥,掷地有声道。
文大方走到面前,颤巍巍道:“刘大人,这会不会出错了,不会有人来赶我们走了吗?”
“这么好的田地,怎么可能给我们耕种?”也有不少村民抹泪,卑微道。
“这里是汝阳王的封地,是他愿意接纳你们,以田地租佃的方式,让你们活下来。”刘浩忠迎上他身后村民们激动又期盼的目光道,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大声地,用力地说道,“汝阳王说了,免去你们三年的租金。只要你们勤勤业业,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你们踏实扎营下来,我已经派人通知柳东县县令,他会帮你们办理入籍等等问题。”
“除了汝阳王提供的帮助,我们西南大将军也会禀明圣上,筹备灾款,助你们度过难关。”他沉声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汝阳王爷千岁千千岁,西南大将军威武!”
村民们纷纷下跪,大声高呼。
金谷年没有下跪,只是站在树萌底下,看着他们表现对新生活的向往,感慨万分。
突地,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
这是汝阳王—温泽言的封地。
也就是她家老四的地盘。
靠,难怪当初沈飞的表情那般精彩。
如此—
金谷年岂不是上了贼船?
“金娘子,传闻汝阳王喜怒无常,生性残暴,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之人。只是你家四公子说了,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难得汝阳王肯接纳村民们,这也不失是权宜之计。”
临别之际,刘浩忠找到金谷年,递给她一个信封,神色疑重道:”你们安心留下来便是。”
金谷年哭笑不得。
刘浩忠以为她心生芥蒂,忙又道:“这是我家候爷让属下传交给金大夫的密函,龙州守备—罗应英大人,他与我们候爷有过命的同袍情义,若是有什么难事,可找罗大人凭此证救命。”
金谷年心想着肯定是慕容红云授意的,欣然收下了。
“刘某赶着回京复命,不宜久留,就此别过—”刘浩忠作揖告别,翻身上马,带着人马离开。
金谷年看到柳树后面的一抹身影,无奈地唤道:“刘副将,你是不是漏了什么东西?”
刘浩忠猛然回头,挠挠头,突地,恍然大悟。
他来到柳树边,脸色发烫,沉沉唤了一声:“蒋姑娘…”
蒋盈盈回过神,眼睛碧波荡漾,似嗔非嗔,明明心里紧张得要死,却硬着头发,朝他福了福:“民女见过刘副将。”
她目光低垂,甚至不敢看他。
“蒋姑娘,我就是个大老粗,不大会说话,金大夫救我性命,恩同父母,她既然愿意为你作媒,说明你是个好姑娘。”刘浩忠何尝不紧张,索性塞给她一块月牙形的狼牙齿。
“你收着,回头我再向你父母提亲。”他清咳几声,目光真切,“若是你不嫌弃做填房的话。”
蒋盈盈愣住了。
眼里聚拢着一抹光亮,黯声道:“我是个不洁之人,配不上你。”
她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谁说的!”刘浩忠急得握住她的手,“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心仪你了。”
“你的心是干净的。”
“金大夫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