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是你拿了我的包袱,对不对?”
逃荒路上,蔡娟婆孙走到刘氏面前,目光犀利,死死盯着刘氏男人的手推车,那里盖着一块破旧的褐色棉布。
蔡娟视包袱里的东西比性命还贵重,从不敢离身,谁知昨晚一觉醒来,她的包袱竟不见了。
卢大娘的孩子文二娃见到刘氏昨晚从蔡娟身边经过。
蔡娟旁敲侧击,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眼看晌午又到,她们婆孙的早饭没吃,午饭又没着落,她实在忍不住,才上前询问刘氏。
刘氏一向嚣张跋扈,当即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道:“蔡娟,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拿你的包袱做什么?像你这种穷鬼,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别平白冤枉人,毁人清白!”
她的大嗓子引来许多人,其中也有金谷喜夫妇。
自从金谷喜的马生病后,她只得跟在人群中徒步行走,苦不堪言,眼下了无生趣,正巴不得来点乐趣。
一见蔡娟跟刘氏撕逼,她忘记蔡娟对林家老太太有救命之恩,只记得蔡娟往日帮助金谷年欺负金家人。
“就是,蔡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帮忙数落蔡娟,“你几斤几两,大家还不知道吗,就几件烂衣服也值得劳师动众,还冤枉刘氏偷东西,你闲着没事干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劝蔡娟:“蔡氏,眼下赶路要紧,别生事了。”
蔡娟一脸愁苦,垂泪道:“那包袱里的是我命根子,除了二十两银子,还有金谷年给我的药,还有吃的面饼…”
“刘氏,你打开板车给我看看,若是我看错了,我诚心给你赔礼道歉,让我下跪都成,要是你拿了,我求你还给我…”她咬咬牙,又解释道。
刘氏飞快地跟自家男人文多兴交换了眼色。
文多兴凶神恶煞道:“蔡氏,让你看也无妨。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我们偷了你的东西?这年头逃荒,大家都不容易,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家当暴露在大家眼皮底下。大伙,你们肯把自己的家当拿出来看吗?”
他反问周围的人。
有些人摇头。
“再说了,金谷年又不在,仅凭你一己之言,又无人对证。”刘氏咄咄逼人道,“谁知你是不是窥视我的东西,想害我?”
“对,不能让她看了去!”刘氏的儿子文章之大言不惭道。
蔡娟气骂道:“你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有何惧怕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总之,我是不会把自家的家底掏出来给你看的。你有证据,报官呗。”刘氏泼辣打滚最有一手,干脆耍赖道。
蔡娟气得胃都痛了。
卢大娘一家走来指责刘氏不厚道,为难一个老婆子。
“我就为难她,怎么了?”刘氏嚣张无比道,“我家美丽生死未卜,我正伤心头上,我难道就不可怜了吗,你们欺负我们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群人堵在路中央,谁也不让谁。
里正文大方走来,一个头两个大,怒喝刘氏道:“刘氏,蔡娟就看一眼,你缺斤少两,少一块肉不成?你若真拿了别人的东西,趁早还回去,我给你作主,别人绝不为难你。”
刘氏一家红了脸,反驳道:“里正偏心了,我们不服!”
正当吵得不可开交时,蔡娟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脸容变得抽搐痛苦……
“奶奶…”文二花一直留心她的反应,当下惊得哭起来。
卢大娘扶住蔡娟,柔声道:“蔡氏,你这是怎么了?”
“…”蔡娟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文二花道出实情:“我奶奶胃痛,平时这个时辰该先吃饭再吃药养着,可吃的没了,连药也不见了,我奶奶该怎么办?”
说着,她跪在刘氏面前:“刘奶奶,求你把药还给我奶奶,我给你磕头了。”
刘氏躲到一旁,气骂道:“蔡娟,你别耍这些有的没的,想骗我,没门!”
眼看蔡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文大方与卢大娘围着刘氏,指责道:“刘氏,快把药交出来,会死人的。”
“放你娘的狗屁,蔡娟骗人的,你们别信她!”刘氏咬牙切齿道。
现场乱成一锅粥。
谁也顾不上蔡娟婆孙,文二花哭成泪人。
“蔡娟,我才走几天,你就这么惨了,哎…”
一阵叹息声传来。
金谷年策马缓缓走来,翻身下马,按住蔡娟的手腕,摇头:“病又重了。”
先喂她吃下一块蛋糕,再让她吃胃药,期间也分了蛋糕给文二花:“二花,你也吃点东西。”
金谷年的到来,对蔡娟而来,如同天神降世。
“金氏…”蔡娟激动之下,说不出话来。
她来了。
那一刻,蔡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安心,刘氏却慌了。
一个人自乱阵脚,越容易出错。
刘氏的儿子文章之伸手去掩板车上的棉布,不想适得其反。
金谷年缓缓抬眸,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手中的鞭子挥出!
“啪”的一声。
那块褐色棉布被鞭子抽掉,露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