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倒是我小瞧你了。”
两人走出悦风酒楼,郭槐揽着文知德的肩膀,一脸坏笑道。
文知德略带羞涩道:“让郭兄见笑了。走,我请你吃饺子去。”
两人来到一家简易的饺子大排档,文知德朝老板要了两碗饺子,一碟子花生米。
“别看这家店简陋,他家的饺子馅料十足,骨头汤香浓。我每次跟我娘来市集总要吃上一碗。”文知德笑着解释道。
郭槐好奇道:“回头我好好尝尝。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李成功,他为何这般戏弄你?”
文知德眼里落寞,将李成功戏弄文知雅,反被李单教训的事说了一遍。
“李成功家里妻妾成群,色坯子一个。你家妹子有骨气,当是天下女子的楷模。遇到不平之事,就应该奋起反抗。”郭槐吸溜了一口汤,感到全身舒坦,感叹道。
话多了,两个人也变得亲近起来。
文知德才知道郭槐比他早进族堂一个月,平日不惯奉承李成功,因而遭到宋开等人的兑挤。
郭家是开旅馆的,家境一般,多亏夏老太太跟前伺候的姨奶奶求情,郭槐才能进王府读书。
可他读书悟性不高,又不够勤奋,久而久之便被夫子嫌弃。
“我平生的志向就是做生意,开旅馆。总有一天,我的产业会遍布整个太晋国。”郭槐笑嘿嘿道,“倒是让你笑话了。”
这个年代工,农,兵,学,商,商人的身份是排在最后的。
郭槐以为文知德肯定要嘲笑他胸无大志。
没想到文知德郑重地点头,并向他投去鼓励的目光:“男子志在四方,我娘说过了,趁着年轻,努力拼一把,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
见郭槐投来疑惑的目光,又解释道:“我三妹以前只是个拿绣花针的娇气女子,如今她立志学医,还不顾众人的异常目光,前几天还救了同村的溺水孩儿。”
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教出这样有底气的儿女?
郭槐听了,感叹连连,不由道:“你的母亲,很了不起。”
可不是嘛。
每当想起金谷年略带淡漠的脸,文知德心里总会有种莫名的安心。
并不是金谷年有多能耐,而是她的爱不起眼,却是润物细无声。她的机智勇猛,不知不觉也赋予了文知德遇事不慌张,寻求出路才是正确的办法。
咱们善良但不软弱,被欺负了,就要还回去!
品斋楼的天价菜品有几个人吃得起?坐地起价的黑料足够遭人诟病。
能在镇上开酒楼,并占有一席之地的绝非泛泛之辈。
文知德交给悦风酒楼的账单,总能派上用场的。
他不嫌事大。
倒是李成功等人得知文知德乖乖把账结了,多少有些意难平的挫败。
现在的乡巴佬都这么有钱了吗?
整不死你,下次再找机会便是。
可是,当宋开找各种理由诓文知德请客时,反被怼了回去。
“宋兄,上回我做东请大伙吃饭,这回怎么也该轮到你来了吧,每人一次,岂不美哉。”文知德憨厚无比道,“品斋楼的一两水煮牛肉,啧啧…”
“嘿嘿,文兄,会有机会的。”宋开落荒而逃。
身边等着蹭饭打牙祭的纨绔子弟,生怕做东轮到自己头上,如何不慌,如乌合之众,一溃而散。
文知德冷冷一笑,垂眸,转而专心读书。
李成功气得脸都青了。
文家兄妹都是硬茬子。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联合品斋楼哄抬价格骗文知德的事,被外面的食客知道了,在业内掀起滔天骇浪,每每有人到品斋楼吃楼吃饭,总会有人先询问价格、份量,甚至还有人怀疑会不会把隔夜剩菜端上来等等。
品斋楼罗掌柜烦不胜烦,在舆论的压力下找到文知德,恳请他写一份澄清声明,品斋楼愿意全额赔偿他的损失。
当天文知德拿着补偿的五十八两,又请郭槐狠搓了一顿饺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危机正在悄悄靠近他。
文家村,文家。
事实如金谷年看到的天气预报如出一辙。
整整一个月滴雨未下,更可怕的是,最近的十五天天气依然是高达四十度。
田地裂成一块又一块,曾经绿油油的稻田变成干草堆。
颗粒无收。
惨不忍睹。
小边河的河水也干了。
村民们看着自家稻田,满脸愁容。
前几日,卢大娘的大儿子文振来中暑晕了过去,卢大娘心急火燎之下找到金谷年。
金谷年给文振来服用了两瓶藿香正气水,很快醒了过来。
卢大娘一家却差点哭死过去。
眼看今年的粮食交不上去,万一人再有个闪失,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听说王家人请了道士作法,祈求龙王庇佑,天降大雨,不然,老百姓都活不起了。”文振来将回来打听的消息一说,一脸希翼道。
“老天爷保佑,夏老太太福泽庇佑,好心有好报。”卢大娘双手合拢,诚心道。
金谷年淡淡一笑。
请人祭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