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瘫倒在地,嘴里拼命吐着血……
汩汩不断的血染红了文家门口。
离她最近的文知雅扑上来,披头散发,大声疾呼道:“姥姥,你,你怎么了,娘,快来啊!”她急急望向金谷年。
金谷年的心猛地一沉。
单手拎起金应嘉甩到一旁,快步走来。
只见罗氏像是泄气的皮球,全身生机飞快地流失,连眼瞳的聚焦也逐渐溃散—
要死了。
金谷年赶紧将罗氏的头平仰,用力掐向她的人中,依然不见回应。
生死攸关之下,她只好又将罗氏躺平,解开她领口的纽扣,双肘伸直,双手重叠,对着她的心脏用力挤压,一下、二下……
鲜血从罗氏的嘴里喷涌而出,溅了金谷年一身,连脸上也沾染了许多,可她完然不顾。
现场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哼声。
就连金家人也惊呆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们心里蔓延出来:罗氏要死了。
也不知道金谷年对着罗氏心脏按摩了多少下,罗氏总算是缓过来了。
她眼皮微睁,嘴唇嚅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谷年缓缓抬起头,扫向金家人,目光寒如冰锥,转又对文知德兄妹道:“趁还有一口气,赶紧把人送回屋里去。”
剩下的,她没说。
文知德兄妹腿脚发软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他们的眼泪直淌,失声道:“不,不可能!”
“闭嘴,你们想要看着姥姥脏着身子走吗?”金谷年冷声喝道。
文知德握紧拳头,一声不哼抱起瘦得只剩骨头的罗氏,抬脚就要往屋里走去。
文大方的妻子陈氏跟蔡娟拦住他们。
“知德,你姥姥不能进屋,你带着她去柴房。”陈氏厉声道。
金谷年走过来,皱着眉头道:“为何?”
“金氏,亲生母亲都不能死在女儿家里,这不合规矩。”陈氏握住金谷年的手,苦口婆心道,“否则,会招来婆家的不满,你婆家父母健在,是万万不能的。”
“无稽之谈,子女赡养父母,天经之义,我不信这些。”金谷年甩开她,淡声道。
蔡娟也赶紧劝道:“金氏,你娘还有气呢,停放在你们家的柴房正好,那里挨着文家祖宗地,兴许吓一吓,就好了。”
金谷年摇头,不能理解这些迷信说法是谁定下来的。
几个人僵在原地。
这时,文知德怀里的罗氏幽幽醒过来,手摆了摆:“我,我不进屋,去,去,随便挖个土坑埋了就好……”
“我不要死在文家,要是外人看到了,会以为我咒亲家早死呢,会影响你们的,快把我放下来。”可怜的老人试图挣扎,哭着哀求道。
听到这番话,文家人眼一红,莫名的悲伤。
“姥姥,你别说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文知德哭着哀求道。
罗氏阖着双目,带着解脱的、凄凉的笑:“知德,姥姥累了,睡了一会就好了。”
“姥姥,你别睡……”文知雅在旁握住她的手,哭诉道,“你看着我,求求你。”
金谷年双拳握紧,盯着陈氏冷声道:“陈氏,我不想你为难,让开。”
陈氏摇头,继续劝道:“金氏,听嫂子的话,你也不想你娘走得不痛快吧。”
“滚!”金谷年恼了。
“娘,就停到柴房处吧,别再争了,有什么用!”文知雅走过来,红着眼道,“就让姥姥安心上路吧,求你了。”
趁着金谷年失神的片刻,文大方早已领着文知德绕过前门,来到菜园处的柴房,把罗氏停放在床上。
文知德领着文知雅、夏彩花母子跪倒在地,哭得死去活来。
金谷年没来由一阵烦躁。
缓缓转身,看到呆鹅一般的金家人。
她冷冷一笑,什么话也不说,走了。
金家人如获大赦,正要松一口气。
不想,文知礼带着两个男人从远处走来。
“就是他从我这里买了八条竹青蛇,说是要做药引,给我了二两银子。”一个猎夫打扮的男人指着金南飞,大声道。
另一个男人也开口道:“对,就是他买的眼镜蛇。”
原来文知礼是寻毒蛇的卖家去了。
金南飞气得从牛车里爬起来,谁知牵动伤口,哎哟叫痛起来。
“就是我买的毒蛇又怎么了,如今金谷年放蛇咬伤老子,别以为罗氏死了,她就能脱身了。”金南飞走到文家门口,扬言道。
见金谷年已经走了,他才敢闹,不过是强弩之末,逞口舌之争罢了。
金家人都以为留下来的文家老四是个傻子,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
“活该,死老太婆真会挑时辰!”潘莲花啐了一口唾沫,气骂道。
金谷喜平白得了二十两,尽管上面还沾染了血渍,她暗自揣进口袋里,冷声道:“可惜了,本想着她还能挺些时日。”
文知礼这才知道罗氏出事了。
他的神色依然懒懒的。
金南飞一想到到嘴的五百两飞走了,心有不甘,气冲冲之下,便想找文知礼出气。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