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雅收到县衙千金小姐—何诗诗的邀请函,半天回不过神来。
哪个女孩不做梦,不向往如诗如画的生活?有三五闺蜜喝喝茶聊聊天?
她的脸被烛光映红了,透出娇俏与紧张:“娘亲,女儿愚笨,怕给你丢脸。”将邀请函塞回到金谷年手里,摇摇头。
她因退婚名声尽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文知德见了,着急道:“三妹,多好的机会,去见识见识。”同时为自己当初的鲁莽后悔不已,害得三妹连社交也倦怠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罗氏握住文知雅的手,怜惜道:“我们家老三长得像花朵一样,到了诗会肯定能大放光彩。去啊,孩子,人生不要留有遗憾。”
像是想到了什么,回房间拿来一双脚垫,满脸慈爱道,“这是姥姥给你纳的鞋垫,明天穿上讨个好彩头。”
不止是她,连容嬷嬷等人也来助她一臂之力,亲自指点京城的贵女礼仪,待人接物。
屏翠更是手把手地教文知雅关于女子的立容、坐容、行礼等等。
除了金谷年看得无聊打瞌睡,所有人都津津乐意。
夏彩花在旁像模像样地演示起来。
一时之间,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娘,明日我随你去镇上走走。”金谷年对罗氏提议道。
自从雷公山回来以后,金谷年觉得罗氏有意避着她,还有些畏惧。
罗氏神色紧张道:“我去镇上做什么?”
金谷年唤住文知德,带着商量的语气道:“知德,明日陪姥姥一起去逛集市。”
文知德立即会意,握住罗氏的手,笑容满面道:“姥姥,听我娘的,你老只管享受,吃好喝好便是。”
罗氏眼睛微微发红,笑得像个孩子。
临睡之际,金谷年交给文知德一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些诗词。
金谷年把前世记得的古诗词都默写出来了。
就是字丑了点而已。
文知德先是一愣,随即爱不释手,带着疑惑道:“娘,这些诗词,是你想出来的?”
“自然不是,这是我年轻时跟着你爹游历时听回来的打油诗,当时觉得颇有意思,便记下来了。”金谷年扯了个谎道,“出处已是无从考证,你可以研究研究。”
俗话说得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只要文知德好好做人,金谷年不介意为他保驾护航,送他到达一个高度。
虽说不是她的娃,可他们犯法犯事,分分钟钟连累她好不好?所以,还是希望他们做个有用的人。
文知德感恩戴德,当夜开始挑灯夜读,越发收益良多。
次日,金谷年带着一家人去文楼镇。
罗氏像个好奇的宝宝,忍不住从车窗里往外探视,眼里闪现着对自由的渴望与热爱。
何府门口停了不少的马车,都是附近乡绅家小姐夫人前来参加诗会。
见到金谷年母女从马车里走出来,中规中矩,略带平庸的装扮,她们纷纷露出鄙视的目光。
“知雅,进去之前,娘亲有话对你说。”金谷年前世也看过一些穿越宅斗小说,知道有些丫头小姐们吃饱了撑着只想看热闹,少不了生出龌龊之事。
她极为珍惜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不想文知雅被人算计了去,以免祸水东引。
“这是防狼喷雾,紧要关头能护你清白。”她交给文知雅一支类似喷雾剂的东西,教会她使用办法。
里面是她调剂的透明药液,一旦吸入身体的话,会轻度头痛晕迷。
又拿出一个绣工粗糙的香囊,塞到文知雅的腰间,小声道:“这是解毒丹,也带上。”
“娘不是不相信何小姐,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记住少说多看,陌生人给的茶或点心,尽量不要吃。”金谷年谆谆善诱道,还贴心地为她整了整领子。
娘亲的担忧不无道理,归根到底就是怕她吃亏。
文知雅感受着这种被呵护的感觉,感动道:“娘亲,不如我陪你们逛街,诗会不去也罢。”
“傻丫头,你长大了,也要试着去社交,无论是好的坏的,总要去面对的。”金谷年拉着她的手,淡然一笑,“娘亲只能教会你生存法则,路,还是靠你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记住了,咱们不惹事的,但也不怕事。”金谷年带着她走向何家大门,脸上带着沉稳自信的笑,“娘亲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一直躲在母亲的避风港长大的孩子,是承受不住风雨摧残的。
文知雅听了她的话,感受良深,也明白母亲的用心良苦。
母女二人走到何家大门,正要开口询问时,听到身后传来大大的惊讶声。
“文知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盈盈一身绿衣长裙走来,见到她们时,惊讶的同时又掺着一丝愤怒。
文知雅脸色刷地白了,在金谷年鼓励的目光下,昂首挺胸,淡声道:“我为何不能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文知德夺取了李单关门弟子的名额,蒋盈盈早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文知雅还不知恬耻来参加诗会,哪里会忍气吞声,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