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带着文知礼来到酒楼的包厢,交给伙计几十文钱,请他代为传话。
过了一会儿,王敏玲姐妹姗姗来迟。
“见过恩人。”王敏芝脸色红润,长相美艳,对着金谷年深深福了一福,感激不尽道。
王敏玲更是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金谷年。
金谷年将银票推回去,淡声道:“王老板不必客气,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拜托你的。”
王敏玲面带微笑,恭敬道:“金娘子对我们姐妹恩重如山,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绝不二话。”
金谷年让她们先落座,点了菜,淡笑道:“说起来让王老板见笑了,我最近遇上点麻烦,想请你帮我好生招待一个人。”托着下巴,语气骤冷,“把当初肖南对我家老大惯用的伎俩,都使一遍。”
捧杀!
王敏玲不正是干这种买卖的吗?
让她劝一个人学好也许很难,但让人沉醉温柔乡、夜夜笙歌、食不知髓,正是她的强项。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金娘子?”但王敏玲并没有脑子一热答应下来,让她对付人,也要看对方的来头,若是招惹不起的,她还得另想办法。
金谷年附在她耳边,淡淡说了几句话。
“真是岂有此理,金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谁知,王敏玲柳眉横挑,娇声斥责道:“金娘子请放心,此事交给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金谷年知道鼠有鼠道,具体要怎么做,王敏玲是个聪明人,自然不用她多说。
王敏玲坚持要把银票送给她。
金谷年只拿走一张银票,另一张推了回去:“剩下的,请王老板请姐妹们喝茶。”
她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递给王敏玲三瓶外洗的药液跟两瓶妇科内塞药。
这些妇科圣药在前世妇科堪称万金油一般的存在,王敏玲等人长期浸泡风月场所,时常有难言之隐,这些药比金钱更可贵。
“具体使用方法,都写在上面了。”金谷年温言道。
王敏玲视若珍宝,连声保证会把事情办妥后,便带着妹妹离开。
等她们一走,文知礼才推门进来,问她们谈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王敏玲有笔好买卖,让她千万别错过罢了。”金谷年神色寡淡,招呼文知礼坐下来吃饭后,才回到兴文药店。
王永福急着跟金谷年报喜讯,说夏老太太答应做手术了。
这也在金谷年的意料之内。
任谁也会赌一把,要么重见光明,要么继续维持现状,傻子才会拒绝的选择题。
金谷年知道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没有名气,让王家人相信她是不可能的,当初才急着离开。
她主动上门求夏老太看病,跟李单请她回来冶病,倚重不同。
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
除此以外,金谷年又托王永福去找打官司写状纸的讼师。
谁知找来的是个三十岁的书生,一脸书生气,墨守成规的样子。
当金谷年询问他关于和离的种种问题,他往往止于礼发于表,建议先征得男方同意,取得放妻书。
金谷年冷笑:“我若是轻易拿到放妻书,要你何用?”
后面不了了之。
古代的男女婚姻除了休妻、和离,还有一种判离。
义绝便是由官府强加干预判决的离婚,若是丈夫殴打妻子致残,情节恶劣者还要判处三百杖棍,以敬示犹。
金谷年说干就干,当下准备写一状讼纸,将金家人告上县衙。
见到王永福递上来的宣纸与狼毫笔,她又犯咕嘀了。
她不会写毛笔字,勉强写出来的也是歪歪扭扭,入不得眼。
撕烂第三张纸后,金谷年有些泄气,胸腔内的千言万语顿时化为乌有。
文知礼在旁看着忍俊不禁:“老太婆,你不会写字?”
金谷年瞪他一眼,把满腔的怒火化为魔爪,狠狠揉捏他的小脸:“喊谁是老太婆,太无礼了。”
文知礼吓得躲避三丈,摸了摸自己被揉得发红的小脸,阴戾十足道:“再有下次,我可要生气了。”
“小兔崽子,难道你要打老娘不成?”金谷年冲过来要捉他,像老鹰捉小鸡一样。
“老太婆,别得寸进尺了!”文知礼恼羞成怒道。
恰好王永福走进来,金谷年又恢复清冷的样子。
“一看你就没好好读过书。”文知礼拿起狼毫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挥洒,很快一张泛着笔墨清香的状纸就完成了。
王永福忍不住喝彩道:“好字!”再看他是用左手写字,暗暗纳罕。
金谷年一看,上面的字气势雄伟,龙蛇竞走一般。
“咳咳,比我好一丢丢而已。”她心虚道。
文知礼的状词也写得声情并茂,金家从老到少都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直击人心。
金谷年带上状词急急赶往县衙,却被告知县太爷外出办差去了。
呈上状纸后,金谷年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衙差,才带着文知礼去市集四处采购生活用品。
她购买了半头猪,十条鲫鱼养在木桶里,新鲜的梨子、苹果等等水果,踏着夕阳的霞光回到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