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一伙人满面春风回到上尾村。
正巧看到柳嫣然的继母卢氏站在自家门口,卑恭地送一个婆子上马车,卢氏嘴里说着什么学堂的事就拜托嬷嬷之类的话。
婆子的马车刚走,卢氏看了一眼潘莲花,有意无意道:“哎,没有办法,谁让我们家智山争气呢,如今要去王太傅的家塾读书,人真走运了,什么都挡不住。”
潘莲花脸一黑,想到老爷子口袋里揣着的一百两银子,还有少不得还要去讹金谷年几笔钱,顿时挺起胸膛道:“不就是王太傅的家塾,我们家应嘉不想去而已。”
“哎哟哟,好大的口气,你们家应嘉真有本事,还瞧不上王太傅家的家塾,真是笑死人了。”卢氏笑得差点气岔了,挑衅道,“说得比唱得好听,真有本事,你把人送过去读书。”
“哼,走着瞧。”潘莲花夸下海口道。
卢氏自然是不信的,扭着腰走了。
回到家里,潘莲花就迫不及待地讨好金贺义:“爹,咱们也有钱了,不如花点钱给应嘉找个好学堂,等他考取状元,一定能光宗耀祖,让爹脸上沾光的。”
说着,她又拉着金应嘉,哄道:“应嘉,你也想上学堂的吧?好好学习,越过柳智山,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你。”
“对,柳智山去上学堂,我也要去!我还学得比他厉害!”金应嘉拉着金贺义的手,不停地摇晃道。
金贺义最疼这个宝贝孙子了,一脸慈爱道:“成,回头让你二姑去打听一下,多少钱不成问题,爷爷送你去上学。”
潘莲花得意地笑了。
金南飞蹲在一角,闷声道:“只怕那贱人不肯乖乖把钱吐出来。”一百两只是车水杯薪,还不够送礼钱。
想起金谷年说的不惜一切也要搞垮金家,她手里除了一百两,还有更多的银票。
在场的金家人都动了心思,各怀鬼胎,觉得才抢回一百两太亏了。
早知道就再闹腾一下,说不定抢得更多。
金贺义冷哼一声,不满道:“是你们几个胆小怕事的,非要老子回来。明日再去,若是金谷年肯乖乖交出五百两,老子就把她老娘赏给她,否则—”
金南飞一阵迟疑道:“爹,今日咱们闹得凶,文家那贵人迟迟不现身,只怕咱们再闹下去,得罪了那贵人。”
提起文家背后的贵人,大家心里都没底。
谁知,金谷喜冷冷一笑:“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觉得那贵人不是不现身,而是不敢。”
见大家都望向自己,耐着性子解释道:“怕是别人的外妾,不过挂个号头而已。大户人家的少爷们最欢干这一套了。要不然,今日差点闹出人命来,她如何还按捺得住?”
“二姐说得对,我看了只有一个婆子跟丫头伺候着,除了几个臭钱,估计也见不得人的。”潘莲花赶紧附和道。
有钱却见不得人的外室。
众人眼前一亮,岂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不去文家捞一笔,更待何时?
金南飞站起来,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如此甚好,明日咱们就上文家,金谷年那贱人不拿出五百两来,休想要回罗氏。”
金谷喜至今还为金谷年要挟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那贱人还想伤她名声,坏她夫家的声誉,更要狠狠讹金谷年一笔,拿了钱孝敬林家一些,想必林家就不会计较了。
“爹,我瞧着罗氏的身体不大好,怕是熬不过了,万一她死了,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提醒金贺义道。
金贺义眼睛微眯,想到了罗氏那老不死的总是佝着身体,有时还偷偷吐血不止,只怕人死了,钱还没到手。
趁她病,要文家命。
金谷年母子最孝敬罗氏了,知道她病了,想必会千方百计留她下来治病。
“当初金谷年说了,她手里有的是钱,咱们要个一千两,她也会给的吧?”潘莲花理所当然道,“她们母女克夫,命硬着呢,要不是咱爹收留她们,早饿死了。咱们金家待她们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
“正是这个理,咱们先要一千两,再不济,要个五百两也好。有了钱,咱们家也能出个正儿八经的秀才。”金谷喜拍板道。
金贺义点头:“明日见机行事。”
今日闹腾了半天,在场的人都饿着肚子,眼巴巴地望着潘莲花。
金家日子过得不宽裕,平时都是罗氏在做饭,潘莲花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未正经下过厨。
“我给大家下面条吃。”潘莲花悻悻然道,心里却把罗氏骂了个遍,老不死的,早不回文家,迟不回,净添乱。
那么,问题又来了,罗氏真死了,金家的家务活全落在自己头上,可划不来。
正当潘莲花面露恼色时,金谷喜在旁笑道:“等有了钱,再给我爹寻个人,到时,一样是弟妹你当家。”
可怜的罗氏还没死,金家已经算计着要给金老爷子续弦。
人心如此黑暗,也不知道她知道会有何感想。
文家。
金谷年给罗氏煮了小米粥吃,临睡前还给她喝了牛奶加蛋白质粉,再注射了镇定剂,才看着她沉沉睡下去。
罗氏身体除了各种伤害,还有长期过度的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