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一鼓气跑回上尾村柳家。
柳秀才出去办事未归,继母卢氏看到她回来,面带讥讽,嘴上却说着关心的话:“哟,嫣然,你不是回夫家去了,回来做甚?”
“娘,剩下的蜂蜜呢?”柳嫣然冷眼看着她,十七岁的年纪,眼里已经有太多的算计。
被识破计谋,卢氏从柜子里掏出半罐蜂蜜,寒着脸道:“金氏那肥胖样,少吃一顿甜食又怎么了?你弟弟读书辛苦,我才作主把蜂蜜留下来给他吃的。”
每次柳嫣然回娘家,柳秀才早早就为她备好吃食带回文家,知道金谷年爱吃甜食,必然带些蜂蜜回去。
卢氏心生不甘,蜂蜜是稀罕货,金贵着呢,家里还吃不上,白白给金氏那胖女人糟蹋了。
可柳秀才一再警告她少打蜂蜜的主意,还说这是文家应得的,将来文知德考上状元,少不了柳家的好处。
想到文知德是个耳根子软,没个主见的书呆子,长期生活在金氏恶名的阴影下,终日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能有多大出息,哼。
最可气的是,堂堂秀才家的清白女儿,竟然嫁给穷书生做妾,光是这一点,就令卢氏抬不起头做人了,还别说赔嫁大床,这笔买卖亏大了。
卢氏不过是瞒着丈夫,偷偷把蜜蜂倒了半罐私藏起来,没想到继女刚进门,就兴师问罪起来。
没教养的死丫头。
“母亲要喝蜂蜜与女儿说便是,女儿断不会亏了家里人,只是这东西,不该你拿的,还是规矩一点。”柳嫣然眼底一片冷色,默不作声接过蜂蜜罐,走进屋里收拾东西。
卢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难堪,在门口骂道:“你这是何意,合着我卢金花的命没你那婆婆的命金贵,就该吃差的东西?”
说着还瘫坐在门边上,叫苦连天:“可怜我卢金花嫁进柳家,没享过一天福,为柳家生儿育女不说,还被继女骑到头上,我算什么!”
柳嫣然显然习惯了她的泼辣耍赖,淡声道:“爹爹快要回来了,娘真要撕破脸皮的话,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这是五两银子,够你买多少蜂蜜了,起来吧。”她扔给卢氏一锭银子,厌恶至极。
卢氏捡起银子后,立即换脸似的讨好道:“嫣然,娘亲不过是怕你错付真心罢了,放着现成的金主,何必委屈自己去文家做妾。”
“后娘,休得胡说,否则,我落不得好,你也别想好过。还有我的好弟弟,难道后娘不想他有出息吗?”
见卢氏一愣一愣的,柳嫣然冷声道:“只要你听我的,以后柳家再出个秀才有何难,说不定你还能诰命加身,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卢氏赔着笑,心里却着这个继女手段了得,稳住京城那位,又钓着文家那小子,一点亏也吃不得。
可惜了这如花容貌,就怕梦中境花,错付郎,一场空。
柳嫣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却说文知德兄妹回到家里,却见金谷年关紧房门歇息了。
老四文知礼在院子里玩泥巴,脸脏兮兮的,却不乐彼此。
文知雅憋了一肚子气,觉得金谷年太过份了,怎能让老四一个人呆着,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哥,一定要把她赶出去。”文知雅暗暗示意文知德,“她不是咱娘。”
文知德绷紧脸,想到柳嫣然委屈求全的样子,动摇了。
但是—
“小妹,到时出手轻一点,明面上毕竟是咱亲娘,万一伤及她性命,咱们要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他小声道。
不得不说,他们猜中了金谷年被换芯的事实。
可灵魂融合岂是普通人能扭转乾坤的?
等金谷年吃饱喝足一觉醒来后,便想着把中午包的野菜饺子生煎了做晚饭吃。
至于文家兄妹爱吃不吃,她懒得管。
她来到院子,却见文知雅守着大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文知德没闲着,竟然捋起袖子打水,将家里的两个水缸装满了水。
无事献殷勤,呵呵。
金谷年嘴角勾了勾,径直走到老四面前,牵着他来到水井边上,打了水抹脸擦手。
老四依然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见金谷年递来一块糖,咧嘴一笑,夺了就跑到树荫底下去了。
“老四,别吃!”
尽管文知雅朝文知礼拼命打眼色,可他却像没看见一样。
这时王芳神色慌张抱着孩子跑出来。
“王氏,孩子怎么了?”金谷年拦住她,看了一眼婴儿,顿时皱起了眉头。
只见孩子的脸上全是红疙瘩,他瞪着眼睛,依呀依呀地喊着,还有沙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喘不过气的样子。
中毒了。
“你给彩花吃什么了?”她目光冷冽扫向王芳。
王芳吓了个激灵,忙回道:“熬的鸡汤刚喝了一碗,早上喝过也没事啊。”
金谷年抱过孩子,撬开他的小嘴看了一下,目光一凛。
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文知德兄妹,见文知雅顾左右而言他,文知德却低下头。
蠢。她心里冷笑。
“彩花刚生完孩子,不宜大补,该以清淡为主。孩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