埠扎根的华人再次面临生存危机,不少人拖家带口,大包小卷的准备跑路。
可是他们能去哪呢?之前从西一直往东,现在难道要从东部回西部?
比起混乱的东部,西部对华人的踩踏似乎更为严重。
不少华人特别迷茫,迷茫到他们拎着行李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下一步的去向。
这个时候其实需要一个领头人的存在,因为一直以来,华人都扮演着最佳执行者的角色,一旦他们面临做重大决定,就下意识的想要听从统治者和管理者的建议。
说是建议,实际上就是命令。
大部分人都觉得习以为常,有了这个命令,他们就会化身为忠实的执行者,很好的完成上级嘱托。
在华夏,等级地位一直都很重要,在美华人本能地想要按照华夏模式来重建熟悉的社区结构。
人们强烈的等级意识需要一位族长的出现。
他的工作包括建立权威、消除分歧、主持仪式、解决问题以及谋求公共福利。
某种意义上,王安良在纽约的唐人街承担了“族长”的角色,这个被称为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唐人街最有权势的华人,代表着华人“变成丑国人”的努力。
他于1878来到纽约,他比其他人更早地穿上了西式服装,并且把辫子塞进了礼帽,甚至娶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白人老婆。
王安良被旧金山唐人街的最高管理机构“六大会馆”派往纽约,也得到了坦慕尼协会的认可。
他就任了副治安官,成为纽约历史上第一个在机关任职的华人。
当唐人街经营赌博、女支院和鸭片的行业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兴起后,王安良则成为沟通纽约腐败的市政和赌场老板之间的桥梁。
为寻求谋生出路的华人打开方便之门,也填满了自己和警察们的钱包。
坦慕尼协会对警察局的官职明码标价,唐人街经营酒楼、赌场、女支院的老板也期望警察对他们的违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由于语言不通,警察无法直接向他们收取保护费,赌徒联盟约定,赌场每星期每番摊要交八美元,其中三分之一流入王安良的口袋,其余交给警方,以防他们突击搜查……
这一特权,每年能为王安良带来数万刀的收入,这就相当于外快。
排华主义对唐人街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导致华人社区男女比例失调,城市空间受到压缩,正值发展的纽约虽然接纳了这些新来者,但是从衰退中迎来的经济增长却并未平等惠及唐人街。
毫无疑问“堂斗”是犯罪和暴力冲突,四次堂斗表面上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引发的,却是不同势力对日趋狭小的经济利益的争夺。
原因在于被排斥在主流社会之外的唐人街华人无法依赖法制、民主和“个人奋斗”来实现丑国梦。
当生存和安全都成为问题的时候,更遑论去习得丑国人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
。,这成为丑国社会攻击唐人街的口实。在缺少女性和家庭的单身汉社会中,华人在美国从事最辛苦的工作,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得到情感慰藉。
因此多沉湎于吞云吐雾的烟馆,呼卢喝雉的赌场,或是云朝雨幕的女支院之中,吸独、赌博、女票女支等陋习成为畸形社会里华侨消解乡愁和忘却劳累苦闷的‘良药’”。
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型械斗,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第四场也是最后一次堂斗,由于在匹兹堡的安良商会年会上的派系斗争失败,部分安良商会的人倒戈,最终引发了近十年的东部和中西部堂口的反复冲突。
这种流血事件让丑国报纸觉得华人野蛮、匪夷所思,常常为小事大打出手,并且没完没了,毫无法律观念。
但原因除了对经济利益和权力的争夺以外,往往也涉及亚洲社会的“面子”文化。
华夏人的这个观念高于法律。
面子与荣誉、威望息息相关,为了保住面子,决不能忍气吞声,从而导致了冤冤相报的恶性循环。
其实,许多移民社区中都不乏犯罪现象,1904年有三百三十四名华人在纽约被逮捕。
而相比之下,爱尔兰人被捕人数接近两千人,意大利人超过一万三千人,北极熊人超过一万两千人,德国人超过一万一千人。
这一年曼哈顿发生了六百多起命案,不过只有一个死于堂口冲突。
但是唐人街的恶名远超其他族裔,甚至成为吸引猎奇者来这里旅游观光的卖点。
这两年,公开宣战的堂斗几乎绝迹,似乎开始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视线。
最重要的原因是华人的生存和居住模式开始改变,同时经济大萧条也打击了堂口的经济能力。
华人不再都挤在勿街、披露街和包里街形成的三角区域,开始散居遍布在纽约各个区域。
华人的餐厅和洗衣房也更多依靠白人主顾,这都让他们不再依赖堂口这种社团组织维系生活的条件。
华人的生意越来越多依赖于非华人顾客的营生,他们跟随着顾客进入他们生活、工作的社区。
尽管番摊和鸭片一直还在,在经济大萧条和警察的打击下,堂口也无意斗争。
另一方面是局势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