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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福临酒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酒店门前车流如织,华埠大人物们几乎全体出动,刚刚抵达现场的黎耀阳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华埠有这么多有钱人。
他和胖墩儿跟在耀老爷子身边,龙爷等几位也都在。
老哥几个一出场,便引起一片哗然。
广济堂果然重出江湖了。
之前,广济堂在坚尼街重新开堂坐诊,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意图。
现在,几位当家人前来参加年末聚会,这就算实锤了。
比起坚尼街另外那些招牌响亮的组织,广济堂绝对是其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一个,甚至没有之一。
因此,他们的江湖地位也格外超然,哪怕广济堂人数不多,也没有纵横四海的实力,可该有的尊重决不能少。
还是那句话,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只要是人,就保不准有个头疼脑热的情况出现。
更何况混江湖的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一旦受了伤,广济堂便是他们赖以活命的依靠。
今天把广济堂得罪了,明天就能落得医无可医的下场,孰轻孰重,都得掂量掂量。
“龙爷,好久没见,身体可还健朗?”
“鹤爷?您还是这么年轻。”
“哟,龟爷…”
“去去去,咱姓朱,龟你大爷,你才乌龟呢!”朱斌当即怼道。
众人哄笑,老朱这嘴还是那么碎。
不过叫他龟爷是戏称,毕竟他在广济堂占着玄武位,玄武不就是龟吗?
“虎爷,前两年我孙女那病还多亏您出手,老朽在此谢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抱拳拱手,当着很多人的面,恭恭敬敬一躬到底。
耀白虎单手托起:
“我是大夫,救人是天职,不必行此大礼,话说你孙女怎么样了?没再犯了吧?”
“没有没有,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很久没犯病了。”
“那就好~那就好~”耀老爷子欣慰的捋着胡须。
等对方离开后,黎耀阳好奇:
“老爷子,那位老人的孙女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哮病,不严重,但不治疗的话会很严重。”
哮病?黎耀阳摸摸后脑勺,试着问道:
“是哮喘?”
耀老爷子不高兴了:
“哮病就是哮病,喘什么喘,少学西医,没根儿的东西。”
得,这算是撞枪口上了,耀白虎根本不待见西医。
黎耀阳讪笑称是,跟在后头不再搭腔,今天他就是来打酱油的,一众老前辈在场,他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
福临酒楼今天封闭,不对外营业,到场之人没一个简单货色。
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热闹是热闹,但一言不合就会闹矛盾。
就比如楼梯口这二位,没怎么着呢,刚见面就斗起嘴,看样子两人之间早有旧仇。
龙爷背着手一马当先,目不斜视,径直从二人中间穿过。
鹤爷也是一样,压根儿没正眼瞧那二位。
倒是朱老爷子好说话,路过的时候朝二位抱拳:
“辛苦,辛苦,不着急,慢慢吵。”
黎耀阳差点笑出声,不愧是龟爷,不劝架也就罢了,还在那搓火架秧子,绝!
等他们都过去之后,那两位也没心思吵了,各自甩手离开。
黎耀阳也不认识,只好不懂就问:
“老爷子,那二位是?”
“两个闲的蛋疼的老王八,不用理会。”
耀老爷子没多解释,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黎耀阳便没放在心上。
宴会厅摆了大几十桌,琳琅满目的酒菜看着就喜庆。
可是今天这个场合,没有人的注意力在饭桌上,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警惕二字。
不仅对人警惕,对饭菜也警惕,可能担心食物里有毒?
同福商会再疯狂也不至于这样,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自绝生路。
广济堂四老,加上黎耀阳坐在靠近舞台的一桌,不算最核心位置,但也距离同福商会的主桌不远。
跟他们同桌的人黎耀阳不认识,但似乎跟四位老爷子很熟悉,一落座便互相开起玩笑。
开玩笑这事儿吧,真的看人品,有的人只会开别人玩笑,可要是被人拿自己开玩笑,立马翻脸不认人。
这就很过分,双标的太明显了。
就像眼前这位姓孙的老爷子,刚刚就拿耀老爷子开玩笑,说他这么多年还一个人,是不是某方面有障碍。
如果是特别熟的,且能开得起玩笑的人听来,也许不会往心里去。
耀老爷子很明显就没往心里去,老熟人互相怼几句,不就是互相揭短儿吗?
于是他老人家回了句:
“我有没有障碍,你把屁股洗干净了试试不就知道?”
这话一出,黎耀阳高呼老司机,大车小车都能开啊!
没想到孙老头瞬间拉下脸,阴阳怪气的说:
“拿我当什么人了?认识这么多年,老子是男女通吃的人吗?”
黎耀阳大开眼界,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