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崔夫人听着,忽地语塞,瞧见崔池砚面上的忧伤,心口跳了跳,还有些不可思议。
儿子自小熟读诗书,行事有分寸,恪守规矩,洁身自好,从不谈女色。
她先前还忧心儿子不喜女子,往后难以成家。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对粗鄙不堪的女子,情有独钟。
想到在宴会上见到的女子,坐姿没甚规矩,还和一群男子挨着坐在一起,喝酒吃饭。
这样行事放荡不羁的女子,她绝不接受!
却也好好和儿子说话:“阿砚,喜欢和婚姻是不一样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讲究门当户对。”
“你该娶一位书香世家的小姐,你在外忙于朝政,她就在家里操持内务,为你生儿育女。”
“你想娶的矜监督,她会为你甘愿舍弃权力,留在内宅里?她.......”
“母亲。”
崔池砚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只觉得疲惫不堪,这些话他不想再入耳,也不想在母亲这里,听任何一句矜桑鹿的不好。
摇头看向母亲说:“我仰慕矜监督,是她站在金銮殿上的风采,从未想过拘束她于内宅之中。”
见母亲想说什么,依旧制止,还觉得苦涩:“母亲,我对矜监督的喜欢,还未宣之于口,只因为我觉得还不配。
不曾想,会在母亲这里,几次提及,却是迫于母亲对她的不喜。”
话落,也直言问:“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我跟矜监督提亲?”
听着儿子似乎隐忍着悲伤的声音,崔夫人只觉得心口紧了紧,也有些闷痛,却也斩钉截铁否决。
“是,京城的世家小姐,你喜欢哪一位,母亲都可以接受。没有名声的女子,不行。”
“好,儿子知晓了。”
崔池砚点头,面容依旧温润,话语却是有些忧凉:“若我的喜欢,会让她被人嫌弃诋毁,那我的喜欢,于她而言,一无是处,反而是负担。”
话落,也很果决地看着崔夫人说:“母亲放心,儿子不会跟矜监督提亲的。因为儿子,一点委屈,都不想她受。”
“你,你.......”
崔夫人听着愕然,见崔池砚行礼果断地离开,气得身体都在发颤。瞧着夫君进屋,瞬间酸涩落泪。
“我,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他好?我含辛茹苦生下他,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他呢,却为了一个女子,屡次顶撞我,还这般指责我?他不想让矜桑鹿受委屈,就可以给我这个母亲委屈受?”
“夫人。”
崔大老爷看着伤心哭诉的夫人,走过去伸手扶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说。
“为夫知晓你是好意,为人父母的,谁不想将最好的,给孩子?可我们认为好的,未必是他们想要的。”
“那什么是最好的?名门世家的贵女,不好?”
崔夫人擦了擦眼泪,还很想不通:“你自己去外面听听,这些夫人小姐们,谁提起她,是一句喜欢?不是嫌弃?”
“我不管你们这些大人们对她的评价,我只是后宅女子,我只要一个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的媳妇。”
“而不是动不动就砍人的凶残土匪!她若嫁过来,她能安于后宅?那这样的女子,娶了有什么用?”
“是,是,夫人说得皆有理。”
崔大老爷点头,内宅的女子和他们看问题是不一样的,他能理解,却只说。
“于阁老,御史中丞他们的提亲帖子,都被退回来了。便是我们想娶,人家也不肯嫁。既阿砚这般说了,往后不必再提了。”
话落,叹气说:“夫人,为夫有些话,不知你是不是认可。阿砚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
“这样的孩子,我们应该给的是成全,而非是阻碍他想做之事。”
“这世间的事情,从来不是所求就能得,所求都这般苦了,何必再给孩子添一苦?”
崔夫人的心口又是一跳,听着夫君温和的话,别过了目光,只觉得闷得很,不再言语。
崔池砚从内宅出来,直接出了崔府,瞧着外面西落的夕阳,站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不知不觉走到了矜府,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却是叹了一口气,不再停留,提了一壶酒,去凌相府寻凌觅镜。
“你这是.......”
凌觅镜在书房里翻看账簿,就瞧着崔池砚来了,见他的神色明显不对,怎么有些失魂落魄的?
拧眉问:“发生了何事?”
“